比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多個擂台賽場同時進行,沈鈺書的注意力逐漸被擂台上堪比特效的機甲攻擊吸引了過去。
小觸須也安安靜靜盤旋在謝修竹身邊,不再動彈。
謝修竹看沈鈺書注意力被輕易吸引走,一開始還有點煩躁,指骨摁得哢哢響。
他第一次覺得帝國軍事學院的大亂鬥如此令人煩躁,比賽不好好打,光顧著炫技了。
這麼想著,在戰場上摸爬打滾多年的元帥先生看著台下青澀的打鬥場景越發覺得這些人都是些繡花枕頭,帝國軍事學院的軍事訓練真是越來越水了。
就在謝修竹已經想著要不要派個休假的軍官回來給他們當當教官的時候,沈鈺書毛茸茸的小腦瓜子湊了過來,像是怕打擾到旁人,小小聲的。
“欸,你看第三訓練場站在擂台邊上戴眼鏡那個,他好壞哦,竟然拿周圍的同學給他擋箭牌。”
謝修竹順著沈鈺書的話看過去,第三訓練場的擂台邊上站著一個戴眼鏡穿著黑色訓練服的男人,他隻是安安靜靜站在那,一被攻擊就會神奇走位,將攻擊引到他身邊站著的同學身上。
安安靜靜看上去格外無害,但是他站著的地方卻完完全全擋住了被他暴露在攻擊視範圍內的同學後退的路,隻能正麵對上直衝眼前的攻擊。
大亂鬥不講規矩,唯一的規矩就是站在擂台上不被淘汰。
但沈鈺書不喜歡那個人的手段,自己躲開了還要推著彆人去擋槍子,咦~
謝修竹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這種人不少,甚至有些還是靠著隊友祭天,踩著戰友的屍骨一步步往上爬的。
但很不巧的是,他的部下不需要這種人。
謝修竹給副官發了個通訊,讓人留意那個學生,一場比賽看不出人心,訓練場上有再多的心思他都不會管,但如果他敢將這種小聰明帶到戰場上......
謝修竹眼底冰冷的神色一閃而過,低沉的眉眼看上去很是危險。
沈鈺書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並不知道謝修竹的心思,吐槽完了繼續端端正正坐著觀看比賽。
偶爾見到好玩的事情或者炫酷的機甲,都會離謝修竹更近一些,小小聲,小嘴叭叭讓他看哪個賽場,哪個人表現得怎麼樣,又或者看上去能不能深交。
漸漸的,謝修竹心裡往上湧的酸水壓了回去,抓著沈鈺書白嫩光滑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
看了幾場比賽,發現謝修竹已經不生氣了的沈鈺書:“......”
人類的心思真難猜。
大亂鬥的比賽告一段落,沈鈺書跟著謝修竹回了家。
......
早早洗漱完的沈鈺書爬上了床,趴在床上翻看著光腦的消息,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白天一直小心翼翼訓練和燃星的默契程度,還聚精會神一遍又一遍嘗試著掌控如野馬般的本源之力,沈鈺書有點累了。
謝修竹從浴室出來,便看見白嫩的少年穿著一套簡簡單單的白色短袖短褲趴在床上,一雙白嫩修長的腿豎起來晃呀晃。
常年掩藏在褲子下的大長腿在燈光下白得晃眼,像是燈光下泛著柔潤光澤的美玉。
少年不像是軍校生,起碼謝修竹沒見過哪個軍校生長得這麼白白嫩嫩的,連關節都泛著粉。
他雙手撐著床,手臂用力,青筋鼓起,從輪椅上起來,坐到床上,柔軟的床墊微微凹陷。
沈鈺書見他上來,往旁邊一滾,伸長胳膊將光腦放在另一邊的床頭櫃上,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手往謝修竹的大腿上伸過去,想乾什麼。
但是對上謝修竹略帶茫然的視線,沈鈺書手上動作一頓,抓著男人睡衣的衣角,黏黏糊糊湊過去,胡亂在謝修竹下頜上親了親。
小人參哼哼唧唧,“你洗澡好慢,我等了你很久。”
等的都快睡著了!
謝修竹看了眼沈鈺書放在床頭櫃上的光腦,再想想他剛剛出來的時候沈鈺書快快樂樂刷著一條條的消息,雙眼放光的模樣,心裡一陣無奈。
他的伴侶倒打一耙的本事無師自通,似乎還越來越厲害了。
不過,元帥先生並不生氣,甚至還很受用就是了。
謝修竹垂下眼眸,輕輕拍著沈鈺書的後背,嗓音是難得的溫柔。
“睡吧。”
本想控訴謝修竹讓他早些休息的沈鈺書在男人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眼瞼一眨一眨的,困意上湧。
【統子,等謝修竹睡著了叫我起來。】
係統知道沈鈺書想乾什麼,但是有點為難,【人類的入睡狀態不是很好界定,尤其是謝修竹。】
007理不直氣不壯,嗓音慫慫的,【你知道的,我有點怕他。】
係統最近沉迷各種各樣的語言包,就像現在,冰冷的機械音帶著恐慌的語氣,讓沈鈺書有點接受無能。
要不是知道係統沒那個膽子,他會以為係統是在嘲諷謝修竹,反正他就沒見過誰的害怕的是冷冰冰的語調夾雜著令人惡寒的小顫抖。
【........那你兩點叫我吧。】
現在才十一點左右,兩點謝修竹怎麼也睡著.......
腦海中的想法還沒成型,沈鈺書捏著謝修竹的衣角漸漸睡著了,意識模糊不清間感受到謝修竹將他平放在床上,還個他蓋好了被子。
剛睡著,被打擾。沈鈺書抱著被子小小聲嘟囔了些什麼,就往謝修竹身邊挪了挪。
也許是受到返祖血脈的影像,謝修竹的體溫總是會低一些,哪怕在炎熱的夏季,身上也是冰冰涼的。
因為曾經的一些經曆,沈鈺書怕冷也怕熱,縱然房間了有恒溫設備,睡著之後還是喜歡往謝修竹身上靠。
謝修竹伸手輕輕撥開沈鈺書額前的碎發,想起今晚吃過晚飯在書房處理事情的時候,副官發給他的擂台柱子被沈鈺書的葉子弄出來一道很深的劃痕的事情。
能在星鋼岩上留下那麼深的痕跡,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哪怕是變成返祖的猛禽,大概也隻有S級精神力以上的猛獸覺醒者能在星鋼岩上留下這樣的痕跡。
他的副官是S級金雕覺醒者,他問了下林葉,如果是他的獸形,能在星鋼岩上留下多深的痕跡。
林葉是個儘職儘責的副官,當場就去了帝國軍事學院一趟,找到被破壞出痕跡的星鋼岩,變成金雕的形態,用儘全力,利爪在上麵留下的痕跡大約和沈鈺書的差不多。
甚至是更淺一些。
帝國軍事學院財大氣粗,有破損的星鋼岩一般是直接報廢的,林葉也算是廢物用,但就算如此,謝修竹還是從名下的私人礦產給學校送了很多塊星鋼岩的原石。
並讓林葉將那根柱子帶回來,今天的事情保密。
隨隨便便的一根葉子相當於S級覺醒者的全力一擊,沈鈺書的精神力等級真的隻有D嗎?
謝修竹眼底眸色暗沉,他發現自己對沈鈺書好像一概不知,不知道少年真正的實力,不知道這具殼子下的靈魂究竟是何方神聖。
更不知道少年究竟隱瞞著他什麼事情,為何能那麼精準地知道人類的情緒。
但是謝修竹發現每次他生氣了,或者是欺騙過身體的本能,讓軀體覺得自己生氣了,沈鈺書總是眼眶紅紅的。
像是......被辣到了一般。
能品嘗出情緒的味道嗎?
從小打到大隻相信唯物主義,不管什麼妖魔鬼怪都能靠著機甲或者精神力撕碎的元帥先生心裡輕哂一聲,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但心底的懷疑卻怎麼也消不下去,眼底神色扭曲了一瞬,金光乍現。
蛇類冰冷的豎瞳涼涼的看了眼沈鈺書,腰腹以下的腿變成一條長長的黑色粗壯蛇尾。
雙腿殘疾對他的尾巴也有影像,蛇尾處的鱗片坑坑窪窪的,露出被燒灼般褐色的血肉。
謝修竹用蛇尾輕輕圈住睡夢中的少年,像是惡龍圈住了自己華麗的寶藏。
不管有什麼秘密,沈鈺書既然已經招惹了他,就隻能是他的。
謝修竹眼睫輕輕顫動著,半晌後才躺下去,將人往懷裡圈嚴實了些,閉上眼睛等著。
時間在昏暗的房間內漸漸流逝,窗外明亮的月光從雲層裡麵鑽了出來,天空是一片乾淨澄澈的黑。
沈鈺書睡覺的時候,係統也是在係統空間休眠著的,聽見自己的鬨鐘響了起來,迷迷糊糊從係統空間鑽出來。
007尚且沒看清周圍的環境,就站在沈鈺書的肩膀上,小小的機械手掌對著沈鈺書的臉頰,不輕不重的pia,pia兩巴掌。
【宿主,起床啦!!!】
係統揉揉眼睛,見沈鈺書無動於衷往謝修竹懷裡鑽了鑽,飄過去趴在少年睡得粉粉的的耳垂邊上惡魔低語:【再不醒來你頭發沒了。】
沈鈺書:!!
沈鈺書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怎得,夢見了之前差點被蛇啃掉頭發的事情,還有一個冰冰涼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過來的一般。
幽幽地說著他頭發沒了。
沈鈺書一個激靈,從謝修竹懷裡坐起來,眼睛尚且沒睜開,氣呼呼地先抓著旁邊像是幽靈附體的係統一頓揉搓。
“你為什麼要恐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