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 奇怪的陣法(1 / 1)

晏秋不信邪般,伸頭看了看,果然借著火光,見到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安安靜靜地呆在暗處。

奇怪的是,此人從頭到尾沒有變換過姿勢,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宛如一尊雕像。

鳳時運狐疑的站在原地,一道神識快速掃了過去,居然一絲人氣也感知不到,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愈發強烈。

晏秋在身後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下一步動作,撓了撓臉,在鐲子裡挑挑撿撿選了一個中等大小的夜光珠,還細心包裹了一層紗布,防止光線太過刺眼。

一瞬間,宛如月光皎潔,傾瀉灑出,大半個洞穴被瞬間照亮。

隻見洞穴中央跪著一位男子,其頭帶白玉冠,身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祭服,跪在由千年玄鐵石築成的祭台上。

直著上身,雙手合十,高高舉過頭頂,緊閉雙目,已經死去多年,隻是不知道為何還能維持生前的動作。

而他麵對著高高的案台,案台上擺放著一個白玉質感的雕塑,外形肖像兔,兩耳尖長,有點像貓的耳朵,全身僅長一尺有餘。

晏秋心中疑惑,為何供奉這樣一尊這樣的妖獸,與一般受人跪拜的雕塑形象相去甚遠,除了一雙像貓的尖尖耳朵,其他地方跟一般家兔沒彆的區彆嘛。

晏秋心中嘀咕,一邊忍不住走的更近些,好仔細觀察。

猝不及防和那雙猩紅的瞳孔對上,晏秋的神魂瞬間被攝住,仿佛遠古戰場的無數恨意、怨氣、殺意,壓抑著幾百萬年的渾厚怨念直衝晏秋識海,如潮水般凶殘湧上,窮凶惡極大舉吞噬其意誌。

漸漸的,晏秋目光變得呆滯麻木,突然間,丹田內的火焰一路猛衝,直竄到晏秋識海,猛的燒得晏秋回了神。

猛然回過神的晏秋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心口,長著嘴大口喘著氣,回過神後發現,雕塑仍舊是無知無覺的閉著眼睛,仿佛剛才的猩紅瞳孔隻是晏秋的錯覺。

但是身體的真實反應騙不了人,那種神魂幾乎被吞噬的感覺還曆曆在目,識海被火焰灼燒的疼痛也還未得到緩解。

不敢再看,晏秋轉過身想問問鳳時運認不認識雕塑的妖獸,回頭就看見鳳時運怔忪的盯著跪拜的男人,微微驚訝,不會他也魘住了吧。

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發現對方目光隻是一片驚訝,並未其他情緒。

抬手在鳳時運臉上晃了晃,“喂,回神了”

鳳時運從震驚的情緒中回味過來,晏秋此時抱著手臂,挑著眉目露戲謔的看著他。

忍不住開口解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位天才前輩,之前曾在禁書中見過他的畫像,關於他的結局,外界有諸多傳聞,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是死在這個狹小的洞穴內”。

隨後輕輕歎了一口氣,似乎在感歎世事無常,即使是曾經絕代風華、豔絕無雙的第一流,最終也掙脫不過萬物輪回,世間萬事萬物,唯有修仙一途,需不斷攀爬,虔誠已身,方可成就大道,擺脫輪回。

“我倒認為他是心甘情願被獻祭”晏秋眯著眼睛,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這屍身保存的真好啊。

鳳時運歎了口氣,對晏秋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不知道為什麼,臉還是那張臉,怎麼感覺好像在嗖嗖掉灰呢?晏秋被自己這個念頭逗笑了,忍不住走近彎腰仔細瞅了瞅。

鳳時運看著晏秋這個行為,忍不住皺了皺眉,雖然人死如燈滅,但這個行為也實在有些無禮。

晏秋不知道他的想法,但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她現在還想上手摸摸。

鳳時運剛想勸晏秋下來,屍體當著兩人的麵開始緩緩崩塌。

晏秋瞳孔一震,舉過雙手, “我可什麼都沒來得及乾,他自己就開始掉碎片了。”

若不是時機不對,她還覺得自己這個說法頗為幽默。

就當屍體化為碎屑的瞬間,他的體□□出一道強烈的紅光,洞內瞬間紅光大亮,大量的鮮血從祭台上快速噴出,地上、石壁上無處不是鮮血,就連空氣也彌漫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紅光大作的瞬間,兩人身體被瞬間貫穿,晏秋第一時間內視身體,發現身體沒有任何損傷,丹田內的火焰反而因為這道紅光微微晃動,顯得有些興奮?

晏秋來不及多想,就要跳下祭台,眼前卻出現一片暗紅的世界。

鮮血漫天,屍野遍地。遮天蔽日的煞氣惡念濃烈的凝出實體,幻化出無數亡靈,欲想吞天噬地,一瞬間共同緊盯獵物,悲鳴嚎叫的襲向晏秋。

電光火石之間,場景瞬間暗淡下來,一瞬間晏秋又發現眼前站著人影,一雙雙充滿惡念的眼眸狠狠盯著晏秋,恨不得飲血食肉。

無數雙眼睛在身上淩遲撕咬無數遍,怨念呼聲震耳欲聾,殺意蓬勃而出,轉眼間,數十萬具無頭屍體倒下,鮮血潺潺,大地染成暗紅。

天地間最後一尊邪神仍在殘忍收割無數性命,所到之處,遍地白骨,一團團陰冷的鬼屍冥火從倒下的屍體從竄出,聚集成一個巨大的人臉。

最後那尊邪神緩緩轉身,與形成的那張巨臉如出一撤——是晏秋的臉!

看清那種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臉時,幻境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祭台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法陣,血液沿著陣紋緩緩流動,最終形成一個詭異的圖騰,多看一眼就雙眼覺得刺痛無比。

詭異的圖騰升騰至空中,緩緩轉動,在場兩人均感到體內靈氣開始變得滯澀,直至完全不受自身控製,周身使不出一絲靈氣,好像瞬間變成普通人,一股恐慌的情緒不可抑製的蔓延在鳳時運胸腔。

自從進入師門,從懵懂小童一路曆練蛻變至今,也曾深陷囹圄,拚儘體內最後一絲靈氣殺出重圍,可從未遭遇今日這般的局麵,周身靈氣無一絲可調動。

任你擁有再多絕世法訣、修煉秘籍、天材地寶也無濟於事,宛如新生嬰孩,麵對危險一絲反抗餘地都沒有。

不死心的拚儘周身試圖運轉靈氣,可無論平日周轉調動如何順心如意,此時此刻都顯得如此無力,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來什麼……

晏秋自然也感覺到身體的異常,但她不過練氣三層,體內靈氣本就不多。

加上穿書過來,這具身體就沒在修煉過,體內已有的靈氣早就在一路的奔波中消耗的七七八八,所以這番異常對她來說影響並不大。

摸了摸袖中的柔風,感知到法器身上流動運作的靈氣,微微鬆了口氣。

不過還好自己早就偷偷拿出柔風藏在衣袖中,還算有一點攻擊手段,雖然沒有靈氣,但有沒有對她影響都不大,正想著以什麼借口光明正大亮出來呢,鳳時運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

“晏秋,這陣法,我想起來了!”鳳時運沒有閒心賣關子,不等晏秋問,急急忙忙這法陣交待來曆。

“傳聞這個修道天才修煉至合道期居然自我領悟規則之力,而這個陣法就是他融合規則之力的創造出來的陣法!在這個陣法中,所有人的攻擊手段都會失效,所有人的靈氣都會為他所用,毫無反手之力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

接下來的話晏秋沒聽清,隨著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傳來,祭台忽然崩塌,一個巨大的黑洞緩緩顯現出全貌。

裡麵有數十具鮮活的修士屍體,表情生動,屍體血肉模糊,臉上神情無一不驚恐痛苦,身體無一不殘破不堪,個個宛如風中破布,殘軀的身體一個個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仿佛身前遭受過滅絕人性的折磨。

奇怪的是,現場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每個人的死狀雷同又怪異,仿佛是眾人一場早已約定好的自我折磨。

乍一見到如此怪異血腥的場景,晏秋一愣,心裡忽然升騰出一種興奮饕足的怪異情緒。

而鳳時運辨認出這些修士身份的時候,臉色霎時變得十分蒼白,一股絕望氣息充斥心頭。

這些全都是千百年間消失不見的化神期大能,最後居然以這種詭異的死法慘死此處,令他覺得十分荒謬,卻又不得不正視眼前。

正要開口提醒晏秋,一股劇痛由丹田深處為源頭,迅速席卷身體各個角落,怔然倒地,晏秋被嚇了一跳,從那種怪異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轉頭一看,看見鳳時運一臉痛苦的倒在地上,七竅流血,一瞬間幾乎成為半個血人。

“鳳時運你怎麼了?說話啊,怎麼全身是血?”晏秋緊緊盯著幾乎鳳時運,見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低頭側耳。

“我的靈氣……在攻擊我”鳳時運掙紮說出這幾個字後,周身疼痛越發劇烈。

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骼無一不是撕心裂肺的疼,骨骼好似一寸一寸斷開,被一股巨力碾碎成粉,又慢慢愈合,體內血肉好似被上千隻蠱蟲啃噬血肉,那種疼痛幾乎讓他痛不欲生,但他很清楚,這並非蠱蟲,而是他自己的靈氣。

作為最熟悉自己身體每一寸骨骼、經脈走向的自身靈氣,自然知道什麼樣的方式自己才最痛苦,這也是這個法陣的恐怖之處。

你的敵人並不是你的敵人,它來自你體內能量的最初來源,無人可以抵抗這種自身加之與自身的痛苦,即使是淩駕於百萬修道者的化神期大能來說也是一樣。

“靈氣……”晏秋喃喃,原來如此,一開始的紅光隻是開胃菜,讓周身靈氣無法運轉,普通修士瞬間都會被剝奪所有抵抗。

而一些實力高強的修者,不說自身擁有的各種強大防禦法器能自我護主,有些修體或者妖修自身肉(體強悍無比,即使失去靈氣作為攻擊手段,想要靠這些自保卻是不難,而這種操控修士自身靈氣的手段,才是防不勝防,越是自身靈氣渾厚的修士死的越快。

晏秋不是沒有遭遇到自身靈氣的攻擊,可她自身靈氣實在稀少,那點傷害還沒有泡泡灼燒她的識海來的疼痛。

或許就連法陣的設計者也沒有想到會有她這樣的小蟲子誤入吧,因為自身缺乏靈氣而逃過一劫。

眼看著鳳時運流的血越來越多,即使他是體質得到過強化也經不住這樣的摧殘。

晏秋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了消解靈氣滋補太足而吃下的迷幻蛇果,或許可以試試,先壓製削減他體內的靈氣。

想到這裡,晏秋急忙從兜裡麵掏出幾顆蛇果就往鳳時運嘴裡塞,一連塞了十幾顆,也不管他是否吃得下。

眼看著鳳時運折騰的動靜越來越小,最後慢慢安靜了下來,知道是蛇果起了作用,微微鬆了一口氣。

幸好自己走之前擔憂儲物袋空間不夠,並沒有全都把蛇果放進去,否則自己現在一絲靈氣也沒有,連蛇果也拿不出來。

等了一會,也不見人醒過來,晏秋易一驚,彆是直接死了吧?那自己到時候怎麼出這個洞穴?

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對方人中,感到一股熱氣緩緩吹出,還好,還活著,隻是這臉怎麼越來越紅?

盯著看了半晌,晏秋試著將手放在對方額頭上,還未搭上去,鳳時運突然睜開了雙眼。

眼底一片暗紅,猛然握住晏秋還未來得及放回去的手腕,粗啞著聲音問,“你給我喂了什麼?”

晏秋試著掙開手腕,扯了扯,沒扯出來,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的回答,

“迷幻蛇果啊,先將你靈氣都壓製住,不然你早被自己靈氣弄死了,鬆手,你好燙,燙著我了。”

鳳時運一聽是迷幻蛇果,心下一緊,又聽見晏秋說自己燙著她了,不知道想到什麼,猛的就甩開對方的手腕,本來就紅的俊臉漲成一片。

晏秋手腕被猛的甩出,心中不快正要發難,卻看見罪魁禍首一臉漲紅,眼神左右躲閃,就是不看自己,一副惱羞的模樣,好似自己把他欺負去了。

晏秋撓了撓臉,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對方突然擺出這幅小媳婦表情是想乾什麼,突然福至心靈,探頭就往風時運身下看去——

啪的一下,晏秋被一記橫掃掀翻在地,摔了一個狗啃。

猛的一個翻身,就跳了起來,不爽的朝鳳時運吼道。

“我冒著生命危險辛辛苦苦救你!你就是這麼回報你的救命恩人?!”

卻見對方背對著自己,麵對自己的質問,既不出聲,也不翻過身來瞧自己,晏秋提步就要過去,

“你,你先彆過來!”風時運聽到腳步聲,喘著粗氣,急急忙忙的出聲,頗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晏秋眼睛瞪的溜圓,有些驚訝,“雖說修仙之人,不拘外物,但你這也……太著急了吧?”

“不是!我沒有!”鳳時運被她的話嚇得連忙否定,不知道她怎麼就想到哪方麵去了,

“我隻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而言,沒有,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

晏秋歎了一口氣,上前將一隻手搭在對方肩頭,“你這麼忍著也不是辦法啊,我來幫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