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想要死遁!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1 / 1)

不過晏秋當初看這本書也是囫圇吞棗,加之時間久遠,很多劇情都記不太清楚。

隻記得這是一本各路大佬皆愛我的萬人迷耽美小說,主角受自帶傑克蘇光環。

風流紈絝為他浪子回頭,守身如玉。

清冷師尊為他癡心糾纏,罔顧人倫。

傲嬌少主為他碾碎傲骨,垂首乞憐。

而原主癡戀的天才大師兄,自然也難抵魅力,拋棄道侶、違抗師門,拜倒在那人長袍之下。

隻是希冀少年永綻歡顏。

師兄那般冷峻刻板的人也學會了吐露情話,與人爭風吃醋,素來嚴厲要求她,卻時常偏袒包庇少年…

隻是因為那個人。

剛一回憶起原著劇情,晏秋就感受到心口突然無征兆的劇烈絞痛,臉色慘白,冷汗連連,原主殘餘的情緒反撲太過猛烈,疼的她忍不住嚶嚀出生。

嚇得晏秋緊緊抿嘴,害怕自己又發出什麼羞恥的聲音。

一直留意這邊情況的何渡,第一時間捕捉到晏秋的異常。

素來得理不饒人的小嘴緊抿,眼角紅紅的,強壓著身上的不適,不敢情緒再多泄露一絲,整個人就像一把繃的緊緊的弦,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斷。

就在何渡覺得她下一刻就要向他哭慘賣癡的時候,晏秋卻緊緊抿著唇,臉色升騰出一抹潮紅,冷汗涔涔。

整個人狼狽的好像從水裡打撈出一般。

這個念頭一出現,何渡心頭莫名升起一股煩躁,這樣脆弱又倔強的神情,出現在素來嬌氣蠻橫的少女臉上。

巨大的割裂感,提醒著何渡一個無法忽視的實情。

她在遭受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莫大恥辱的事情,念頭升起就再也壓不下去。

——她在忍受委屈。

何渡寧願她破口大罵,可她卻緊閉雙唇,仿佛一個局外人,漠然旁觀,等待最後的審判。

何渡才想起,從她醒來至今,她沒有開口跟他說一句話,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

晏秋不知道自己隻是抿唇,何渡卻能腦補出這麼多東西,她現在沒空摻合那些愛恨糾纏。

快速回憶這個橋段的劇情,急的她滿頭大汗,惱恨自己平時怎麼看那麼多小說,現在半天回想不起來。

她想起來了!這段劇情是原主惱恨受,答應做局,逼迫何渡二選一,原主身份特殊,再加上最後的道德綁架,何渡痛苦的選擇了她,同時也開啟追妻火葬場。

不過這些都是受設計好的圈套,逼迫攻直麵感情,而他掉下懸崖並不會死,反而會進入一個秘境,得到他全文中最大的金手指。

原主雖然活下來了,但是也死不遠了,一個催化主角感情的炮灰而已,任務完成離下線也不遠了。

但她並非主角,宋黎言掉下不會死,不代表自己這個炮灰不會死。

最好的辦法就是趁機脫離主角團。

不過在此之前,要把這個麻煩的繩索先解開。

想了想,自己現在這個姿勢實在不方便,順勢又躺了下去,還轉個了身子,背對著眾人。

“我無法做出選擇。”頓了頓,何渡無意中瞥到晏秋的背影,心中疑惑同時,又想到一個可能。

是…認定他一定會偏心他人,所以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個可能,何渡便心口一窒,越是盯著那抹身影,心口越是不安。

“既然你做不了選擇,那他們兩人都去死好了。”蕭肆景抱著劍,懶洋洋的斜靠在一棵樹旁。

距百年前青雲榜再次相見,何渡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故作冷漠的青澀少年。

可這次他又露出百年前,做錯事般無措的表情,他有些好奇,是因為那個散修嗎?還是這個名義上的未來道侶?

何渡咽了咽喉嚨,“如果一定要有人犧牲,那便由我代替,宋道友並非我宗弟子,我無法替他做主,小師妹……不僅僅是在下的同門師妹,也是早有禮成打算的未來道侶,於情於理,我理應替她。”

“有趣的提議,但我定好的規則不會變。”

何渡沉默一瞬,慢慢握緊手中的清風,劍尖直指對方,意味不言而喻。

“看好他們,我先陪何道友玩玩。”蕭肆景態度散漫,似乎並未將對方的挑釁放在眼裡。

一道快如閃電的東西就衝了過來,直逼門麵,蕭肆景朝側一躲,隻見方才站著的地上瞬間出現一尺深的刀痕,刀痕絲絲縷縷,散發出暴虐的冰之靈氣。

心中一稟,手中亮出銀白長劍,隨後何渡身影再度襲來,蕭肆景提劍揮去。

一時間銀光藍光相撞,迸射出激烈火花,煞是好看。

何渡早在先前的拚鬥中消耗不少靈氣,還未得到及時補充,又不得不再次提劍揮斬。

此刻碰上幾乎全盛時期時期的同階修士的後勁不足暴露無遺。

那銀色長劍劍身隻是略微顫動,蕭肆景注入一分靈氣後,很快穩定下來,刀鋒依然銳利,勢不可擋。

而藍色長劍卻是顫動不已,何渡心中一驚,還未來得及後退拉開距離,被蕭肆景抓住破綻。

借此機會,雙腳發力,瞬間躍至對方身側,舉起銀劍就是一劈!

見對方瞬間躍至身側,躲避已是不及,微微一愣,召出紫鱗金甲打算硬抗這次傷害,隻聽到呲的一聲,銀光紫光爆破炸開。

何渡被逼退兩步,紫麟甲竟被砍出一道傷痕,要知道,這可是黃銅上品的防禦法器。

心知不可再拖延下去,靈氣不足帶來的丹田枯竭的灼烈感愈發明顯,手口掐訣,“極地雪原”

頃刻間以何渡腳下土地為中心點,一股暴虐的冰原氣息迅速朝四周迸發,瞬間形成一片冰雪的絕對領域,將兩人納入一方絕對優勢的空間。

那邊戰況激烈,多虧原主父母贈送的法器,晏秋也順利給自己解綁。

警惕著眾人,匆匆利用神識在自己的儲物鐲子翻找有用的法寶。

還真讓她找到了傳說中居家必備,打劫必備的速遁神器——九轉神遁符

單獨使用可瞬間遁出兩百公裡以外,不過無法指定逃離方位,傳送隨機,如果不小心傳送到妖獸嘴裡,那隻能自認倒黴,天命如此!

趁著眾人注意力皆在主角團三人身上,晏秋心隨意動,瞬間激發早就準備好的符籙。

下一秒,晏秋便即便體會到一陣失重的眩暈,看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後,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恨不得暈死過去。

腦中隻有最後一個念頭——那個爹把瞬移符和九轉神遁符混著放啊!

下墜的身體劃破雲霄,破空之音回蕩山巔,何渡一時隻覺得心血翻湧,拚儘全力衝向懸崖。

蕭肆景微微側身,並未阻攔,總歸結局已成。

“黎言?!你……沒事”在視野捕捉到那一抹淺綠身影後,心下稍定,隨後意識到什麼,匆忙掃尋那人身影,

沒有…她呢?

宋黎言對上何渡殷切的目光, “是…晏秋道友主動跳了下去……”

宋黎言微微低頭,表情晦暗,似乎一時也不知知道該說些什麼。

何渡這才注意到晏秋所躺的地方,原地隻留下先前綁在她手腕上的縛靈繩。

所以她之前沉默不語,是早就打定主意,要離開他們。

離開他。

想到這個可能性,何渡隻感覺喉嚨發啞,一口腥鹹湧上。

用手一抹,竟是氣急攻心,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愣愣的杵在原地。

難言的情緒爬上心頭,幾乎將他淹沒。

宋黎言見到何渡因為晏秋,陷入到一種低迷的情緒遊渦中。

忍不住微微蹙眉,緩步走到他的身旁,溫聲勸慰,

“秋道友此番怕是早有打算,許是留有真君贈與的保命手段,況且,宗門一向留意在外曆練的弟子命燈,晏秋道友又是真君掌上明珠,一旦發生不測,宗門必定會第一時間傳訊與你。”

何渡倏然轉頭,雙眼緊盯著宋黎言,“說的對,師妹身上總是也少不了師父師母給的法寶,或許師妹真的有什麼保命手段呢,況且...”

不知道是說給宋黎言聽,還是在自我安慰,總之這樣想來,那般附骨之蛆般的情緒終於有消退的跡象。

甚至僥幸又卑劣的想到隻要師妹回來,他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總是訓斥她,他……會對她好的。

一陣議論打破僵局,突然隻聽得遠處幾位明月劍莊的人肆意的談論。

“外人留下來了,掌門獨女倒是落下去了,真是聞所未聞……”

“要說這縹緲宗也開各大門派第一例了……”

“我等若是遇上此事簡直要羞愧欲死,那還敢有顏麵苟活於世啊……”

幾人談論的聲音並不算大,可修真之人聽力何等敏銳,在場之人均聽了個清清楚楚。

“你們!”

聽到對方如此羞辱自己的宗門,方才目睹同門師妹掉下懸崖的眾人此時坐不住了,幾人尖銳的議論不僅句句踩在幾人痛點,更是替他們揭開最後一層遮羞布。

這些事情傳出去不但在場幾人均逃不掉戒律堂的懲戒,以後無論是在宗門修煉還是外出曆練更是難逃非議。

幾人惴惴不安,驚懼之下,他們不由得為自己開脫,小師妹掉下懸崖固然可憐,但她作為掌門獨女,肯定有不少保命的好東西,不一定會死。

而且如果不是她非要跟著出來,這些事情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發生……

蕭肆景主動開口平息情緒,將眾人反應一一看在眼底。

並未再開口拱火,而是主動道歉,消除眾怒,畢竟最終目的也到達,也沒必要再出現新的傷亡,隨意說了幾句,最後單獨又對何渡輕聲諷刺了一句,帶著門下師弟瀟灑離去。

蕭肆景最後那句輕飄飄、帶著諷刺意味的話,猶如一顆投擲湖泊的石頭,在何渡心裡激起層層波瀾。

宋黎言複雜的看向蕭肆景離開的方向,垂眸不語,如若不是何渡天賦實力著實出色,他也不會靠近他。

可如今晏秋的做法在他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而自己是必不能容忍有可能出現被頂替的情況……

果然,人心難測,自己還是早做打算為好,起碼不能出現今日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