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了麻醉劑的同時,被人灌了安眠藥,會怎麼樣?
季浮生沒有嘗試過,但是她想,人涼的可能性應該會很大。
她把手搭在司墨的脖頸上,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熱,第一反應就是嫉妒。
憑什麼這狗男人的命這麼硬啊?
打了麻醉劑同時服用安眠藥還沒涼。
季浮生有些遺憾,從床頭抽了張濕巾使勁擦著手指,不善的看了一眼周奕安。
你都給他打麻醉劑了,怎麼不多打點弄死他呢?
這樣她就能不費任何心思,順順利利的繼承遺產了,到那時候她不敢想象自己究竟會有多麼快樂。
無辜被瞪的周奕安歪了歪頭,內心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季浮生本來就是想過來折騰一下司墨,有人折騰她就不操這份心了。
出去的時候她路過周奕安,帶著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的歎著氣離開了病房。
丈二摸不著頭腦的周奕安:?
季浮生抱著一種複雜的心態準備離開,心裡琢磨著讓賀毅找人去查查周奕安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想到這裡,她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季浮生順勢低頭去看,猝不及防被人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林總?”
季浮生捂著自己被撞到的鼻子,一瞬間感覺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聽見對麵用清淺的聲音道著歉,然後對方不確定的喊了聲林總。
透過指縫,她注意到了一截青澀的細腰。
“裴泉?”
季浮生緩了一會兒,側眸朝他望了過來。
“是我,林總,你沒事吧?都怪我……”
裴泉站在原地,漂亮的眉眼看上去頗有些懊惱,漆黑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看向季浮生。
上次前去談判,季浮生並沒有過多的關注裴泉的長相,現在看來,他的確是有一副極為出挑的樣貌。
鮮明利落的五官線條,素淨冷白,一雙乾淨的黑眸澄澈明亮,放在其他人身上太過淩厲的五官在他身上卻剛剛好。
但是季浮生的目光卻不受控製的落在他的腰上,黑色的外套薄而緊的收束著,引人遐想。
她眉心緊了緊,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注意力放在了裴泉手裡的醫藥單上。
察覺到季浮生的視線,裴泉微微抿唇,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容,“剛剛我急著去繳費,說起這個,我還要多多謝謝林總。”
季浮生內心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就聽到麵前的青年繼續說道。
“我申請了好幾次骨髓配對都沒有對上,謝謝您幫助,院長找到骨髓配對的合適人選了,多虧您了。”
骨髓配對?
季浮生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吩咐過這件事,她若有所思,猜到應該是賀毅主動安排的。
這件事是她疏忽了,幸好賀毅記得,回去給他發獎金。
季浮生內心走神,麵上卻是勾唇笑了起來,看向裴泉,“那就好,你們院長身體怎麼樣?什麼時候做手術?我給你安排專家。”
裴泉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聽到她的話連連搖頭,“那怎麼繼續好意思麻煩林總……您能幫忙找到骨髓配對已經幫了我們大忙了……”
“這些都是小事,不用在意。”季浮生毫不客氣地擺了擺手,開玩笑般笑著道,“我還要等著你來我公司發光發熱呢!”
“已經去了……”裴泉小聲的嘀咕道,麵對季浮生追問“你說什麼”,他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睛,垂在一邊的手指緊了緊,“我說,不知道林總有沒有時間,我想請林總吃頓飯。”
請她吃飯?
季浮生的客套拒絕三連剛到嘴邊,對上麵前的人緊張羞澀的樣子,神情一頓。
怎麼回事,她怎麼覺得有點可愛?
於是季浮生相當從心,口風一轉,微微一笑,“當然,你去繳費吧,我在門外等你。”
*
季浮生以前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和她同一階層的大佬們幾乎都要包養溫柔可愛的小情人,還要砸錢各種砸錢。
難道搞事業不香嗎?
季浮生以前的時候也不理解,為什麼她媽顏女士,每個月的開銷能用在她的小男朋友的身上占一大半。
經過和漂亮小可愛吃飯後,她懂了。
裴泉邀請她去了一家很注重隱私的私人菜館,選擇了靠裡的包間,很安靜。
下了車,裴泉站在她的身邊給她指路,拉開門示意季浮生先進。
包間不大,但是它的裝潢很有品味,房間是木質的地板,進了門是一張白色的屏風,屏風後麵是一張周身木製桌麵為大理石板的月牙桌,古色古香。
季浮生和裴泉落座,服務員遞上菜單,裴泉接過來,貼心的把菜單遞給季浮生讓她點菜。
季浮生翻開菜單,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裴泉在一旁輕言細語的給她介紹。
“他們家的酸奶糕以前是宮廷美食,我們可以點一份甜點讓它飯後上,荔枝肉、金陵丸子、荷葉粉蒸肉……這些都是招牌,都來一份好不好?”
季浮生……季浮生表示隨便。
暖黃色的燈光灑下,朦朧飄渺的籠罩在他的臉上,柔和的不太真切。
季浮生按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手,第一次覺得難怪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頓飯季浮生吃的那叫一個舒心。
咱就是說,一個漂亮溫和、輕言細語、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的小可愛時時刻刻注意著你、給你夾菜、給你剝蝦,怎麼能不舒心?
坐在車上看著裴泉上了出租車,季浮生思索著回到現實世界以後找個像裴泉的小情人的可能性。
最好能力不要太高,否則她會忍不住生起愛才(財)之心。
要長得漂亮,最起碼不能比裴泉遜色。
還要懂事兒、乖巧、隨叫隨到,能時時刻刻給她提供精神價值。
就在季浮生幻想著她想找的情人標準時,她被賀毅一通電話砸回了人間。
“林總,網上的輿論被人壓下去了,現在要不要進行下一階段?”
網上的輿論被壓下去了啊?
季浮生捏了捏眉心,暫時放下那些旖旎的心思,拿過副駕上的電腦打開,不出所料,娛樂圈爆出來好幾個大瓜。
用娛樂圈的瓜轉移公眾的眼球,一直都是企業常用的辦法,季浮生不覺得意外。
她想了想自己如今手頭上的一些證據,算了算司墨這邊的情況和許暖那邊的布局,對賀毅道,“再等等,先彆捅出去,等娛樂圈撕完,我們再去撕一波。”
“你接著去和我給你的名單上的人接觸,另外告訴裴泉,讓他抓緊時間就位,通知技術部,抓緊時間研發那些數據,爭取在一個月內把《劍俠》完善。”
“一個月會不會太緊了?”
“你知道什麼叫做爭取嗎?”
拉扯半天,季浮生才掛斷了電話,長長的歎了口氣。
金龍魚聽到自家少主歎氣,被派去監視許暖的它回過神,擺擺尾巴,“少主?”
“我沒事,我就是覺得,賀毅工作能力可以,順手程度也不錯,就是太過於小心謹慎。”季浮生感歎了一句,順便拋到了腦後,問向金龍魚,“許暖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哭著憤怒著懷疑著,還沒勇氣接受。”金龍魚滄桑的歎了口氣,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它,猜測到了殘害自己親朋好友的罪魁禍首,那它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
當然,金龍魚不能理解許暖的糾結是有原因的。
身為世代忠於金龍的侍者,金龍魚的家族一直處於頂端,甚至可以說是除了金龍較為眷顧的同族外,其餘的龍它們都可以不給麵子。
而許暖呢,出身小康家庭,又經曆了一係列變故,任她有再強大的意念,也會因為一係列的事情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更何況,她並沒有強大的意念。
“辛苦我家小魚了,給你個摸摸~”季浮生伸手,刻意咬著字音,聲音勾著絲絲笑意,她用蔥白的指尖點了點金龍魚的小腦袋。
金龍魚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羽毛輕輕的撓了撓,整條魚暈暈乎乎,兩邊的魚鰭啪嗒合上抱住了季浮生的手指。
“不、不辛苦……”
“少主才辛苦……”
季浮生笑著用手托住這個小可愛抱了起來放在肩膀上,開車回了公司。
*
傍晚,京都銷金窟碧水聽花。
一輛線條流暢的邁巴赫,帶著衝破耳膜的引擎聲駛來。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
她穿著精致修身的黑色西裝,白襯衫的領口整整齊齊,五官穠麗,給人一種肆無忌憚的壓迫與淩厲之感。
她的麵上不帶任何表情,目光冷淡的掃過周圍,大踏步往碧水聽花裡麵走去,順手將車鑰匙扔給服務生,“天字一號房。”
服務生心驚膽戰的接住拋過來的車鑰匙,目送著女子往裡麵走去。
再高端的酒吧,嗨起來的時候也是紙醉金迷。
大廳內的空氣裡,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彌漫,調酒的杯壁碰撞叮咚作響,不知名的樂曲悠揚的在空氣中跳躍。
季浮生很煩,真的很煩,畢竟任誰下班後還要來被迫加班都會煩躁。
她陰沉著一張臉往樓上走,直接推開了門,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包間的門口有些昏暗,籠罩在其中的女子看不清神色,氣質卻分外淡漠冷薄。
她一邊往裡麵走,一邊脫掉黑色的西裝外套掛到左手臂,透過打過來的光,眾人這才看清楚她臉上漫不經心的懶散閒適。
“我這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