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 向薇帶著傅彥博回了成都……(1 / 1)

向薇帶著傅彥博回了成都之後,三房的彆墅就歸了五房,傅彥博一直跟傅老太太住在主樓,傅老太太的房間在頂樓,傅彥博則是在三樓。後來傅彥博長大了一直住在半山的平層,每次回主家還是住在以前的老房間。

傭人將周允棠的行李送到房間,傅彥博的房間很大但隻有一張床,周允棠洗完澡擦著頭發走出來,“今晚怎麼睡啊?”

“一起睡啊。”傅彥洲放下手機朝她挑了挑眉。

“不要啊。”周允棠皺起眉。

“以前高中時你喝多了跟我和裴慎還不是一起躺著睡過。”傅彥博白了她一眼。

周允棠彆扭道,“那是喝多了,反正……現在就是不行。”

傅彥博沒說話,找了床備用被子鋪在地上,周允棠將毛巾放在一邊跟他一起整理被子,傅彥博嫌她手笨拍了她的手,“一邊去。”

周允棠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這下樂見其成,去衛生間吹頭發去了。

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喬臨給她發了一天的消息,周允棠才點開手機看了一眼。

“到香港了嗎?”

“吃飯了嗎?”

“今天試完妝去看了投資的項目,好累。”

“你還在生氣嗎?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很晚了,早點睡哦。”

周允棠深深地歎了口氣,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在聽到黃祥祈的話之後,她有過動搖,但聽完傅彥博親口說出的一瞬間,她獲得的是釋然,曾經的故事終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但是她還是不知道怎麼去麵對喬臨,因為那一瞬間的動搖,她不確定了,喬臨真的是她的宿命嗎?她是真的喜歡喬臨,她敢說從小到打喬臨是第一個能讓她放心尖兒上的人,喬臨的一顰一笑都在刻在她心上。可是她這麼喜歡的人偏偏心眼不大,為了避免很多不必要得問題,她又不能告訴他實話,還是緩緩吧,等結束之後再回上海跟他好好談一下。

“我沒有生氣,快點睡吧。”周允棠發完之後熄了屏,輾轉反側又好一會才睡著。

天剛蒙蒙亮,傅彥博西裝革履地站在床邊,“起床了。”

周允棠睡眼朦朧地看了眼手機,才五點半,將被子蒙過頭繼續睡,傅彥博掀開被子,將她從床上撈起來,“一會去佛堂陪奶奶誦經,快起來了。”

周允棠深吸一口氣,每次來香港回去之後宋非瑾看到她就說她憔悴一大圈,睡眠質量嚴重不足還得應付這麼一堆麻煩事,換誰來了不憔悴。

哀怨地瞪了傅彥博一眼,周允棠抓了一把頭發,“煩死了。”

傅彥博含笑道,“你最好了嘛。”

擠好的牙膏擺在洗手台上,周允棠不到十分鐘洗漱完,找了套深色穩重的套裝換上。

傅家老宅主樓花園後麵的就是僻靜一隅的佛堂,肅穆莊嚴的殿中,一位身著藏青色旗袍白發蒼蒼的老人虔誠地跪在佛像麵前,周允棠和傅彥博走進去分彆跪在她的兩邊。

傅老太太誦完經磕了三個頭,傅彥博扶著她起來,周允棠攙扶住另一邊。三人走在在清晨的花園中空氣格外清爽,傅老太太拍了拍周允棠的手,“孩子,好久都沒回來看奶奶了。”傅老太太年輕時隨家人從潮汕到的香港,她的普通話帶有濃重的潮汕口音,一開始周允棠不太聽得懂,後麵聽多了仔細聽就沒有障礙了。

“對不起奶奶。”周允棠垂下頭抱有歉意地說。

“彥博,早餐我不想喝燕窩了讓廚房換成花膠羹吧。”傅老太太慈祥道。

“好的奶奶。”傅彥博微微頷首,朝周允棠使了個眼色好好照顧傅老太太。

傅彥博朝主樓走去,望著他的背影,傅老太太笑道,“難得今天精神好,允棠,咱們單獨轉轉。”

傅老太太已經八十七的高齡了,最近一年多是纏綿病榻,很少露麵。周允棠小心攙扶著她哄著老人,“陪奶奶多開心啊。”

“乖女。”傅老太太高興道。

“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你跟彥博的事彥茹和彥雪告訴我了,你能告訴奶奶真正的原因嗎?”

周允棠怔愣了一下,昨晚忘了跟傅彥博對口供了,在傅老太太慈愛的目光下,周允棠也編不出來合適的謊話,傅老太太一輩子為傅家殫精竭慮,說出實話肯定會讓傅老太太憂心,對傅彥博也有影響。

見她猶豫不言,傅老太太輕歎了口氣眼底泛有淚光,“奶奶隻是覺得好可惜啊,彥博第一次帶你回家時,是這麼多年奶奶見過他在傅家最開心的時候。”

“奶奶……”

傅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停下步子看著她,“奶奶想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嗎?”

“奶奶您說。”

“你多陪他一段時間好嗎,彥博真的太苦了,奶奶隻想他開心些,傅家對不起他們一家,是我的錯。”傅老太太落下淚來。

周允棠著急地摸了摸身上有沒有紙巾,昨天搶了傅彥博的方巾正好派上用場,“奶奶我答應您,您彆哭傷身呐。”

“乖。”傅老太太摸了摸周允棠的臉。

用早餐時全體傅家人都在,整整坐滿了一個飯廳的大圓桌,傅老太太坐在主位,傅長青和傅長鋒坐在她身邊兩側。

有傅家的定海神針在,那幾房愛作妖的消停了不少,傅長鋒和四伯五伯跟傅老太太閒聊了幾句家常。傅老太太最寵愛的孫輩是二房的兩個姑娘,用完早餐傅彥雪拉著老太太撒嬌道,“奶奶,咱們去池塘喂魚吧。”

“多大了還是這麼個小孩子心性。”傅老太太點了點她的額頭。

“您都好久沒有出來走動了。”傅彥雪抱著老太太的手臂晃了晃。

傅老太太看向眾人,“沒事的孩子們都出來曬曬太陽吧。”

傅老太太發話了,年輕一代的孩子們都紛紛應好,傅彥博看了周允棠一眼,周允棠會意挽上他的手臂,傅彥洲照常冷著一張臉跟在他們身後。

傅家前院有一條小河,裡麵喂著各種名貴的日本錦鯉,傅彥喜遞了一小盒飼料給周允棠,她也算傅家難得話少不作妖的人了,周允棠朝她點點頭,傅彥喜朝她微笑了一下走回了傅彥剛的身邊。

傅彥雪和傅彥茹跟四房的幾位簇擁著老太太,周允棠和傅彥博沒去湊熱鬨蹲在對岸邊上,灑下一把飼料魚兒們遊了過來,這些日本錦鯉都有靈性不怕人,周允棠伸手拍了拍一條碩大雪白間紅的錦鯉的頭,它輕輕拱了拱周允棠的手心,討喜地哄要飼料,周允棠又抓了一把飼料灑在水麵。

“這是去年拍的魚王。”傅彥博笑著說。

“多少錢啊?”周允棠從他西服兜裡扯出方巾擦手。

傅彥博眼珠轉了轉,“兩千萬吧。”看周允棠喜歡,又道,“今年拍一條送你家去。”

“彆,沒看見我們家魚缸拿來放零食嗎。”周允棠搖頭直笑,以前是養了魚的但是都養死了,老周索性不養了,家裡的零食都往魚缸裡扔。

這時喬臨的電話打來,周允棠環顧了一下周圍走到遠一點的去接,“喂。”

“我在化妝呢,看看你起床沒?”喬臨的聲音溫柔清澈。

周允棠也軟化下來,“起了一會了,一會化完妝給我看看什麼造型。”

“一會給你拍。”喬臨笑道,“前兩天子柏出差成都考察項目,那個彆墅樓盤很不錯,我想買一套以後咱們住在成都。”

“定居成都?”

“對啊,怎麼你不想啊?”

周允棠驚訝之餘心頭一酸,喬臨在上海生活了這麼多年,為了她要改變生活習慣和方式,“你不用為了我做那麼多的。”

“我想過了,你陪我在上海朋友少,回了成都你可以有更多朋友,我不能因為我自己的想法就讓你不出去玩,咱們以後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要過,我多做一點你就可以沒那麼多負擔。”喬臨認真道。

周允棠眼眶發熱,昨晚翻來覆去想的問題被喬臨輕言細語化解,那天明明是她的情緒不穩拿喬臨撒氣,不作任何解釋一走了之,喬臨還向她道歉默默計劃著未來。每次兩人一有矛盾她就有不確定性,但是喬臨卻堅持一條路走下去。

“好,那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裝修。”周允棠嘴角綻開微笑,她要跟喬臨好好的走下去。

“嗯好,我看一會投資的項目書,一會化完妝拍給你看。”喬臨爽朗地笑道。

“好的。”

走回小河邊,傅彥博清冷矜貴站在河沿專注地看著魚,頭也沒抬地說道,“小明星?”

“他是大明星。”周允棠將方巾遞給他。

“他是誰都不重要。”傅彥博麵無表情地接過,反正最後周允棠都是自己的。

孝感動天的戲碼演了一個多小時,傅老太太的貼身護士來接傅老太太回去吃藥休息。傅老太太一走,各懷鬼胎的幾房麵色都冷了下來各自離開,傅彥博冷笑了一聲,看向周允棠,“中午訂了日料,這個季節的真鯛最不錯,走吧。”

早上吃頓飯壓抑的要死,周允棠點點頭跟他一起走去車庫。

傅彥博訂的這家omakase非常出彩,周允棠特彆喜歡他們家的安康魚肝,肥美香甜,長崎生蠔處理的很好,青森的金槍魚做了熟化搭配上越光米,魚米融合的非常高。

正要品嘗下一慣壽司時,傅彥博手機響了起來,是大伯,接通之後對麵說了幾句,傅彥博臉色驟變,“馬上回來。”

“出什麼事了?”周允棠問道。

“奶奶在搶救。”

周允棠臉色一下蒼白,“怎麼會這樣?”

“回去在說。”傅彥博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快速結完賬離開。

上午傅老太太吃了藥之後就睡下了,吩咐傭人晚一些再叫她用午餐,傭人們按照平時的時間晚了半小時去敲門,老太太沒有回答,貼身護士覺得不對勁打開門,喚了老太太好幾聲沒醒來,護士一檢查氣息已經非常微弱了,傅家主樓的頂樓就是一家小型醫院,所有的儀器都有,傅老太太有一個私人醫療團隊隨時待命,連忙送進了搶救室。

一路超速趕回傅家,傅彥博和周允棠趕到主樓頂樓時,傅家成員們都沉默著,傅彥宥和傅彥群稍後趕到,經過傅彥博時瞪了他一眼。傅彥博冷淡地看著看著所有人,手指卻在顫抖,周允棠拍了拍他的肩,“彆擔心,奶奶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傅彥博眼底浮現出一絲脆弱,喃喃道,“她要多守傅家幾年啊……”

傅老太太縱橫商場六十多年,跟傅老爺子一起打下這江山,傅老爺子走後,她獨自守著偌大基業,商界變化詭譎傅家依然在香港屹立不倒,可見她這根傅家定海神針有多厲害。

晚上九點,搶救室的燈熄滅,醫療團隊打開門,走在最前麵的醫生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們儘力了。”

“你他媽說什麼?”傅彥博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著醫生的領口怒吼道。

“彥博!”周允棠上前用力拉開他。

醫生歎了口氣,“節哀。”

傅彥博脫力地跪在地上,身後是喧鬨的傅家人,聽到醫生的宣判,有的打電話有的開始爭吵。這仿佛隻是個陳述,大家都為了背後的利益撕下了偽裝,早上的子孫滿堂其樂融融都成了笑話,周允棠心裡五味雜陳。

周允棠拖著他的胳膊拉他起身,傅家後麵的事還的靠他。傅彥博轉身看著忙碌的傅家人,垂首苦笑,“奶奶,這就是你守了一輩子的傅家……”

傅彥博滿目蒼涼地看著他們,“都他媽閉嘴。”

傅家人聞聲都停住望向他,傅彥博看著大伯,“先安排奶奶的身後事吧。”

傅長青沉聲道,“已經通知了殯儀館和傅家祠院。”

護士帶著傅老太太的遺體出來,傅家人並列兩邊,沉默地送這位叱吒了一個時代的女豪傑最後一程。

第二天早上香港所有新聞的頭版頭條都是傅老太太的訃告,接到老周電話時周允棠正在傅家主樓大廳,傅老太太的私人律師昨晚就過來講過了,傅老太太的遺產要等後事結束後在公布,其餘傅氏集團的高管以及風水師還有安排後事的工作人員都來傅家吊唁和開會。

“彥博關機了,你們現在怎麼樣?”

周允棠走去二樓無人的樓梯,摁了摁額頭,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了,“現在正在商量後事。”

“要不要爸媽來看看你們?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啊。”老周的語氣滿是擔憂。

周允棠看向樓下,關於吊唁名單已經爭論了兩個小時,傅老太太走的太突然,之前她隻指定了要跟傅老太爺合葬,其餘得後人來做決定,比起她的身後事,傅家人更在乎的是傅老太太掌握的傅氏集團一半的財產。

“你先跟彥博忙吧,有事情在跟爸媽說好嗎?”顧女士溫聲道。

“謝謝媽。”周允棠閉上眼哽咽道。

剛掛掉父母的電話,喬臨的電話就來了,周允棠按下接聽,對麵的聲音暴怒夾雜著一絲委屈,“你為什麼在傅家的訃告上?”

傅家公關將訃告擬好時,周允棠從傅彥博的電腦上看到了,她沒辦法去向傅彥博糾正,他失去了這世上對他來說唯一的親人,她做不到這麼殘忍,周允棠也想用這合情身份送傅老太太最後一程。

“之後再跟你解釋好嗎?”周允棠疲倦地說道。

“不好!我才是你對象,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認為你是傅彥博的老婆?”喬臨怒吼道。

“我說了之後再跟你解釋,你彆這麼發瘋行嗎?”周允棠惱羞成怒道。

“在你看來我是發瘋?”

周允棠氣的太陽穴跟著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等這一切結束我在好好告訴你行不行?”

“嫂子,殯儀館的人到了。”

這個聲音很耳熟,喬臨在腦中思索了一小會想起這是在橫店見到的小孩,周允棠快速地掛掉了電話。喬臨額頭青筋暴起,對小何說道,“訂去香港的機票,現在立刻。”

周允棠陪著傅彥博忙碌了一天,晚上傭人剛送了些點心過來,吃了兩口老周就給付彥博打電話,他和顧女士已經到了香港。

傅彥博派人將他們接到傅氏集團旗下的酒店安置好,傅家明天要開記者招待會招待會,今天都在主樓商量明天的內容,傅氏公關部高管紛紛來了傅家連夜製定方案,以及安排後事的的人製定章程,整座莊園燈火通明,熬到四點才周允棠和傅彥博回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