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到了下山曆練的日子。
這幾天桑術給了兩人許多用的上的丹藥和法器,再加上之前秦淩雲給的各種各樣的香,曲昭的儲物戒都被裝滿了大半。
三人約定在宗門的入陣口見,曲昭和白淡月趕來的時候,言青黛已經到了。
“言師姐早。”
曲昭打了個招呼,白淡月則是對著言青黛友好的點了下頭。
言青黛的嗓音跟她的性格一樣溫柔,“曲師妹,白師姐。”
幾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禦劍啟程。
這時曲昭慢慢的舉起了自己手,“兩位師姐,我好像不會禦劍。”
曲昭入門的這幾個月裡,雖然學了一些基本的劍法,但是並沒有去學習如何禦劍。
幾人沉默了幾秒。
曲昭看向了白淡月,心裡隱隱期待,“師姐,我可以跟你共乘一劍嗎。”
白淡月並不介意,“可以。”
曲昭站在白淡月的身後,手輕輕抓住了她的衣袖。
為了避人耳目,幾人早就換下了玉嵐門弟子服。
白淡月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廣袖流仙裙,下擺繡有銀絲暗紋,曲昭看到師姐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挪不開眼了。
曲昭換上了一身霞粉輕紗青裙,言青黛則著了一身紫綃翠紋裙。
若不是幾人禦劍飛在天上,落在平常,彆人隻會覺得是哪家遊山玩水的幾個大小姐。
過了半日,三人禦劍到了北麵的一處城鎮,今日似乎是有什麼活動,街上的人大都往一處茶樓擠去,很是熱鬨。
曲昭走到一旁的糖葫蘆攤,買了三串糖葫蘆,想打聽一下消息。
“老伯,那茶樓是有什麼不同嗎,怎麼這麼多人往裡去。”邊說邊把銅錢遞給賣糖葫蘆的老伯。
“姑娘從外地來的吧。”老伯一聽就知道曲昭不是本地人,“就是那紅袖樓的花魁今日要在茶樓聽書,這些人想在茶樓搶個座位一睹芳容罷了。”
曲昭了然的點了點頭,她拿著糖葫蘆走了回去,遞給二人。
白淡月和言青黛接過了那串裹著糖殼的紅果,圓潤的形狀不知該如何下嘴,便一直拿在手裡。
曲昭開心的吃著自己的那串,張嘴咬下了一顆放進了嘴裡。咬碎了外麵包裹的那層糖衣,紅果的酸味襲來,曲昭被酸到後反而吃的更歡了。
朏朏之前一直縮小體型待在白淡月腰前的荷包裡,看到幾人手裡有吃的,它露出了頭叫了一聲,想讓曲昭也給它一顆。
一串糖葫蘆曲昭吃的隻剩下最後一個,正好朏朏這時露出了毛茸茸的腦袋,她把這顆放在手帕上,遞到了朏朏嘴邊。
朏朏舔了一下,發現是甜的後一口咬下,隨後就被酸的縮回了荷包。
曲昭沒想到朏朏反應這麼大,剛想收起手裡的東西,朏朏又探頭咬走了那顆紅果。
三人在街上閒逛,曲昭還時不時的買點路邊的糕點分給二人,也不忘了給朏朏留一點。
天色漸暗,白淡月決定在麵前的這家客棧住下。
“客官實在不巧,咱們隻剩兩間上房了。”掌櫃歉意的對三人笑了笑。
曲昭看了眼白淡月,“那我跟師…白姐姐住一間?”
下山之後白淡月要求改口,不然師姐師妹的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
白淡月沒有意見,畢竟自己跟言青黛也沒熟悉到共住一屋的程度。
“好。”
定好後,白淡月和言青黛先回了房間,而曲昭想先嘗嘗店裡的小菜。朏朏聞到了香味,偷偷趴在曲昭旁邊等待投喂。
一人一獸吃的正開心,突然有個人進來,坐下後跟著他那一桌的朋友說起了今天晚上新發生的命案。
曲昭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談話,同時還不忘了給朏朏夾菜。
“前天晚上的命案出結果了。”那人喝了口水說道。
“衙門怎麼說。”
“自然是跟之前那些人一樣,似乎認定是被妖怪吸乾了血。”
…………
曲昭聽他們的談話,這命案還發生過不止一次,而且大都死狀淒慘,非常有可能是妖族所為。
曲昭和朏朏吃完後上了樓,她叫了白淡月和言青黛,說了剛才在樓下聽到的那些。
“師姐怎麼想。”曲昭問白淡月。
白淡月思考了片刻,“需要再去問問剛才那幾人。”
她要知道各自發生的地點,時間,以及他們是否有什麼共同點。
等到曲昭她們下去後,那些人已經結賬走遠了。
曲昭隻好叫來店小二,他天天待在這裡,應該能知道些什麼。
“小二哥,來壺茶。”
等店小二把茶上來後,曲昭開口詢問,“小二哥,聽說鎮裡發生命案了?”
“小姐您還是彆問了,他們一個個死的淒慘,怕是會嚇到你們。”店小二好心的勸曲昭。
“無妨,你儘管說。”言青黛對著店小二笑著說。
看著曲昭幾人這麼堅持,店小二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一遍。
鎮裡目前發生過三起,每個人都死在了紅袖樓旁。
第一個是鎮南的一家商戶,手裡有些錢財。
第二個是一直在鎮裡囂張跋扈的官二代。
第三個是最近剛到鎮中的異鄉人,不太清楚身份。
…………
在店小二說完後曲昭給了他一粒碎銀當做小費。
店小二笑嘻嘻的收下走開了。
白淡月聽出了那幾人的共同點。
他們都見過紅袖樓的花魁——葉檀香。
“有必要去紅袖樓看看了。”曲昭倒了一杯茶。
“嗯。”白淡月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曲昭好像猜到了白淡月的顧慮。
“白姐姐是覺得去青樓不太方便?”
白淡月頷首。
曲昭把茶杯遞給白淡月,“那我們換一身裝束去不就好了。”
“我還是不進去了。”言青黛猶豫著開口,“我在樓外接應你們。”
言青黛覺得自己即使換了行頭,去青樓裡也會變得不自在。
白淡月不放心曲昭一個人去,便應了下來,“好,那我跟昭兒一起。”
分配好了任務,曲昭看向一旁的言青黛。
“在此期間,朏朏就拜托言姐姐照顧了。”曲昭指了指懷裡的朏朏。
“當然。”
言青黛伸出手想摸摸朏朏,但又怕對方抗拒,手就這樣停在了朏朏麵前。
朏朏有些疑惑,怎麼不摸?
它把自己的腦袋湊了上去,蹭了蹭言青黛的手。
言青黛沒想到朏朏會這樣,手掌傳來毛茸茸的觸感,讓她的麵上有些驚喜,隨後用手指撓了撓朏朏的腦袋。
朏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曲昭看著麵前和諧的一幕,不由得想到了秋星,看來隻有他不受朏朏待見了。
入夜幾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雖然是客棧的上房,但是也就隻有一張床可以睡。
床也夠大,曲昭打算和白淡月擠在一張床上。
“白姐姐。”曲昭很喜歡這麼叫白淡月,“我們要睡一張床嗎?”
這裡隻有一張床,一起睡吧。
白淡月思考了一下,開口對著曲昭說道,“我打地鋪。”
曲昭愣了一下。
“地上多冷,白姐姐還是睡床吧,我睡地鋪。”曲昭不忍心讓白淡月睡在地上。
兩人僵持了一會。
“那都睡床上。”白淡月最終妥協。
兩人板正的躺在床上,因為身旁躺著的人讓自己久久不能入眠。
“白姐姐,我睡不著。”曲昭突然開口。
“嗯。”白淡月也是。
“那我們聊聊天?”
“好。”
“白姐姐是怎麼進的宗門?”曲昭很好奇。
“逃荒時遇到了師尊,當時家裡就剩我一人一息尚存。”白淡月平靜簡短的說出了自己當時的遭遇。
“抱歉,我不該問的…”曲昭有些後悔問出口。
“無事,都過去好久了。”白淡月並沒有怪曲昭,“若不是師尊,我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吧。”
曲昭拽了拽白淡月的袖子,想安慰一下她。
兩人就這樣聊了許久,還是最後曲昭讓白淡月給自己施了個睡眠術法才堪堪睡下。
翌日一早。
曲昭醒來的時候,身旁的人早已不在。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溫水剛入口,就有個人進了房門。
“白姐姐?”曲昭試探著叫出了口。
那人轉過身,曲昭看到了熟悉的臉,確實是白淡月沒錯。
現在她換了一身男裝,依舊不變的是周身那清冷的氣質,唯一跟之前不同的是眉眼間多了幾分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