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部有新鮮的傷口,這可謂是非常明顯的特征了。
掌握了這部分信息之後,警局很快下達了搜查指令。
“嫌疑人性彆男,身高175以上,體型健碩,麵部有動物抓傷,案發當晚有飲酒,有外地口音,重點排查在附近工作或者租住的外來務工人員……”
依據目前搜集到的線索,警局上下展開了忙碌的搜查行動。
很快便鎖定了犯罪嫌疑人——王崇根。
王崇根今年35歲,家境貧窮的他,16歲就進城打工,辛辛苦苦賺錢養活獨自在農村生活的老母親,七八年才小有積蓄。然而一場針對農村老年人的集體詐騙案,把他存放在母親那裡的存款全部騙走……
這場騙局使王崇根家裡損失了十多萬元,本來計劃30歲之前買房娶妻的王崇根不得不又耽誤了幾年,直到兩年前才娶到現在的妻子李惠香。
雖說李惠香離過一次婚,但模樣長得好看,王崇根相親的時候就對女方十分滿意,甚至不顧老娘的反對,很快與李惠香結了婚。
婚後,為了賺錢,兩口子不得不繼續進城打工賺錢。來到工地後,李惠香結識了裝腔作勢的工頭劉全,兩人眉來眼去了一陣,就背著王崇根,偷偷好上了。
同在一個工地,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很多人都清楚王崇根女人跟劉工頭的事,幾次三番有人提醒王崇根,王崇根還不信,直到案發前一天撞破了兩人的好事……
“我容易嗎!一年到頭乾活,累得要死,掙的錢你就知道拿給你媽!結婚這兩年你給我買過一件新衣服嗎?我圖什麼呀,我都離過一次的人了,我不就圖找個會疼人的好好過日子嗎!你是怎麼對我的……”
回想著妻子對自己的控訴,王崇根隻覺得自己又羞又怒,臉都紅到了脖子根。
看著被自己撞破奸情的賤女人痛哭流涕的樣子,做了不知廉恥的事情還敢怪到自己頭上!王崇根一怒之下狠狠揍了李惠香一頓,隨後便跑出去一個人喝悶酒。
結果越喝越氣,隻覺得往日工友們看自己的眼神裡全是嘲笑,來往過路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滿鄙夷。
越喝越多,越喝多越鬱悶。
醉酒的王崇根獨自跑到東湖公園,想要透透氣。
這就看到了獨自夜跑的張妍希。
“什麼好女人能大半夜化成那樣出門啊,一看就是個出來賣的……何況我不也沒乾成麼?”被捕的王崇根還在憤憤不平,左眼連帶著半邊臉此時已都包紮起來,傷口深可見骨,聽大夫說自己差一點就失明了,“他媽的……讓我找到那隻貓,看我不剁了它!”
“老實點!你以為這是在哪?”做筆錄的大兵聽不下去了,“我告訴你,監控可錄著呢!尋釁滋事,罪加一等!”
王崇根被喊了一嗓子,眼看著蔫了下去,乖乖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其實,我就是喝多了,以前我從來沒乾過違法的事,整天就是打工、打工、還是打工……有時候過年都回不上家。”
“沒乾過違法的事?”雨彤瞟了他一眼,看著手裡的檔案念道,“據你妻子李惠香描述,每當有不順心的時候,你就喜歡喝酒,有時候喝多了,回到家就毆打李惠香……我們查看了她的傷口,光家暴這一條就夠你吃一壺的。”
“那……那是我們兩口子的事。”王崇根訥訥道,“兩口子的事……怎麼能算違法……”
“家庭暴力也屬於違法行為,嚴重會依法追究刑事責任的!”雨彤嚴肅的說。
王崇根不說話了。
“繼續交代!後來發生什麼了?”
“後來……後來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把她拉到一邊去,想那個啥……”王崇根低眉臊眼的講述道,“誰知她還叫上了,我一急,就打了她兩下,然後就給她打趴下了……”
“後來呢?”
“後來不知從哪兒飛過來一隻貓,對著我的眼睛就撓了一下,差點給我眼球都抓爆了!我一摸,流血了,就摸了根棍子打貓……結果貓沒打著,人也跑了……”王崇根在椅子上轉動了下姿勢,“這時候,我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知道自己犯事了,就跑了……”
“你還記得那隻貓長什麼樣子嗎?”
警局的另一間屋子,夏同正給張妍希做筆錄。一旁的孫強麵上不顯,耳朵卻豎了起來。
“黑色的,黃眼睛,脖子上有一塊毛是白色的……”張妍希回憶著說。
“四隻腳是不是也是白色的?”孫強追問。
“這……這我倒是沒注意……不過如果再見到那隻貓,我應該能認出來它。”張妍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那隻貓怎麼了嗎?不會被那個人打死了吧……”
說到這,妍希的聲音染上一絲哭腔。
夏同安撫的笑了笑:“沒有沒有,隻是我個人比較好奇……”
“哦……”妍希恍恍惚惚的低下頭去,看起來像一朵枯萎的花。
“麻煩再多問一句……你認識這隻黑貓嗎?平時有喂流浪貓的習慣嗎?”
“沒有”妍希搖了搖頭,“不過……我想,以後我會投喂它們的……”
“嗯……那筆錄我們就做到這裡吧。”夏同站起來送張妍希出門,“這幾天放鬆一下心情,法院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相信我們吧,壞人一定會得到法律的製裁!”
對於夏同的安慰,妍希隻是勉強抿了抿嘴角,隨後默默的離開了。
“哎,好在最後關頭獲救了……”受害者離開後,雨彤跳出來感慨的說,“□□未遂、故意傷害,加在一起,怎麼也得判個五年吧。”
“夏哥,你說救人的那隻貓會是‘那一隻’嗎?”孫強一付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樣子,“而且東湖……不就在Z大旁邊嗎?”
雖然沒有明說是哪一隻,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誰知道呢。”夏同低頭整理筆錄,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孫強打了個冷顫,打算回去讓老媽給自己整個平安符之類的東西避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