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酒量(1 / 1)

李寒被幾雙眼睛看著,快速編了個慌。

“小宋其實不太舒服,可能是晚上睡覺冷到了,下次吧,一定帶他過來。”

笑死,出門前他隻是試探講了一下村裡這個習俗,就被宋臨恒懟了一通,哪裡還敢問對方要不要來。

沒彆的原因,純粹因為宋臨恒認為自己是一家之主,才不是被娶進門的小媳婦。

當然,李寒並不在意這些個規矩,就覺得無所謂了。

李富貴不疑有他,還好心囑咐,“如今生病可不是小事,那你要照顧著他點,避免凍壞底子。”

李寒笑著應是,“貴伯伯放心,您和伯母更要注意,有事也彆離開火盆太久。”

“哎,這都曉得,現在呀,咱就期盼你大侄子出生的時候,這該死的極寒能過去,彆讓小孩受罪。”

“可不是,我都不敢想萬一我生產的時候還這麼冷,寶寶會不會一出來就被凍成冰塊啊?”

溫羽皓失笑,“雯雯,不會的,媽都準備好厚棉衣了,絕不讓寶寶冷到。”

張小香覺得閨女嘴欠,出聲責怪,“死丫頭!你可少想些不吉利的,一天天的要被你氣死了!”

“媽,雯雯就是孕期愛多想,聽說都這樣的,您彆說她了。”溫羽皓在母女倆中間當和事佬,顯然他已經很有經驗。

“哼,你就慣著她吧,要不是為了我大孫子,早就收拾她了。”

“……”

李富貴樂嗬嗬看著妻子女兒,沒說啥。

李寒在一旁看著這溫暖的氣氛,笑意融融,脫離了高科技,和親人在嚴寒天裡烤烤火嘮家常,多麼安穩祥和啊,仿佛還生活在太平盛世,未來的人生全是希望。

因為還要去其他地方,李寒在這沒多留,臨走時李富貴把一個紅包塞給他,紅包袋挺舊的,看的出來放了很久,應該是以前家裡剩下的。

現在紙幣不值錢,裡麵自然不會是現金,而是幾枚銅錢,就是個意思,寓意長輩對小輩的祝福。

李寒沒推辭,仔細收好裝進大衣口袋,然後才推門出去。

路上也沒什麼人,李寒不用顧忌,差不多到下一家就找個偏僻角落,從儲物袋拿出分裝好的另一份年禮,悠悠然的去敲門。

能讓他去拜年的人家,都是關係好的,見到他是真的熱情,紛紛留下他說話,所以在全部年禮送完後,都半下午了。

年夜飯他準備定在今天晚上吃,那現在就該準備起來,李寒離開最後一戶人家,步伐穩健的趕緊往家走去。

一進家門,這感覺就是不同,有恒溫陣的加持,可比外麵舒服多了。

“完事了?去挺久啊,再不回來這年夜飯就吃不上了,還是你自己說要做的。”宋臨恒本來在打坐,感應到他的氣息,睜開眼就先抱怨。

“放心,還來得及,大不了吃晚點,鄉親們熱情啊,非要拉著我嘮嗑。”

李寒脫去大棉衣,小小解釋了一下,然後擼起袖子就去廚房。

宋臨恒起身跟在他後麵,自覺給打下手。

今年的菜比去年好多了,有豬肉羊肉雞肉和海鮮,先把雞湯煲下去,李寒才動手弄其它菜,該炒的炒該燉的燉。

因苗仔小家夥的飯量大,他放開了做,可著大鍋容量,毫不吝嗇的多多益善。

提到苗仔這個問題,沒想到是金蓮花給了他們答案,作為從上古流傳至今的神器,器靈見過的各種怪事太多了。

宋臨恒本是隨口問一問它,卻真獲得了詳情。

據說苗仔之所以突然像人類一樣要用飯菜充饑,是因為它本就有人類血脈,在世界誕生之初,人類和其他物種是可以結合孕育後代的,隻要你夠強大。

苗仔的老祖宗估計就是樹和人類,而兩者必定是樹強人弱,後代才會以柏樹形態誕生存活,人類祖先的基因也在歲月中變的更加弱勢,直至無法對後代產生一點影響,但它還是存在的,悄悄掩藏起來了而已。

那為什麼,小柏卻沒覺醒人類祖先的習慣呢?器靈答因為它不是人類養大的,能不能覺醒主要看機緣,可必要條件也有,那就是得由人類撫養後產生靈智,有了養育的因果關係,命裡沾上人氣,才是前提。

當時聽完後宋臨恒很不屑,那這覺醒也沒什麼鬼用嘛,反而因為進食需求更難存活。

器靈卻搖搖頭,告訴他們這對苗仔其實好處更多,先不說化人形輕鬆,就是長大後的修煉之路也更順,因為它體內人類祖先的血脈隻要覺醒了,就會霸道的擠兌植物基因,畢竟窩囊的忍了千萬年嘛,但因為曾經融合過,兩者並不會相克,反而有強強聯合的意思。

知曉了苗仔有這樣的來曆,又於它無害,現在李寒很放心由著他想吃就吃了,還有幾分把它當人類幼崽愛護的架勢,這使得在全家動植物之中,苗仔好像成了地位排名第一的,它們彆提多不爽了。

他們兩個在這邊忙活到晚上,終於得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大家圍著餐桌饞的很,宋臨恒拿出一瓶紅酒,心情很好的要和李寒對飲。

李寒依他,說起來兩人都沒怎麼喝過酒,卻知道紅酒度數不高,他們認為自己的酒量能對付,殊不知忽略了後勁這個東西。

於是在年夜飯的最後,宋臨恒跑到豬圈裡,掏出劍指著幾頭可憐的豬。

說,“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家夥,拿命來!”

邊說邊揚起劍柄,正要揮手斬下,小柏從後麵纏住他的手腕。

它大喊,“這可是李寒留著配種的!殺了它們你以後吃什麼?快停下!”

宋臨恒醉醺醺的,根本聽不清小柏在說什麼,把小柏當成豬們的同夥,掉過頭準備先搞定它。

小柏大呼倒黴,不得不迎接他的出招,這倆從走廊打倒院子裡,一時難分勝負。

那李寒人呢?他喝醉以後就很安靜嗎?並不!這個以往待人客氣疏離的男人,此刻正對著開開傻笑,模樣癡漢極了。

“恒恒……,你真美啊!就像……就像天仙似的,我可太幸運了!嗝,你喜歡花對不對?我去給你摘,我要把最漂亮的花送給你!等著我啊。”

李寒說完就恍恍蕩蕩走向樓梯,臉上還掛著他那傻笑,開開愣了好一會兒,以至於沒第一時間攔下他,等想明白他說的花是靈植們時,立馬躥上去咬著他的褲腳,拚命把人往下拉。

李寒覺得奇怪,怎麼腳不聽使喚了呢?腿好重啊,好像走不動了,不行不行,答應了要給恒恒摘花的,自己怎麼能食言呢。

於是他發動靈力,使勁一邁腳,嘿,這回能走了。

可憐的開開,被他的靈力彈開,往後摔了一下,但它很快爬起來,繼續去追李寒,還招呼狐狸和狗來幫忙,苗仔就不叫了,那蠢樹苗還在吭哧吭哧乾飯呢。

那可是靈植啊!小美人可稀罕了,今晚要是被他親手毀掉,明天醒來肯定後悔!

對摘花給宋臨恒的執念太深,李寒一路走一路踢開“障礙物”,總算順利到達陽台,才手掌長的靈植苗安然立在土裡,絲毫不知危機即將來臨。

李寒蹲下身認真的選,開開它們分彆在他兩邊,努力跟他說話想讓他清醒過來。

“喵!小美人!你醒醒喵!這不是花是靈植!你最愛的靈植啊!”

李寒很不服氣,“嗯?胡說八道!我最愛的是你啊,怎麼會是它們?!不過恒恒,你什麼時候學的貓貓叫?哈哈,好像開開在說話哦。”後麵的話又軟下來,他雙眼迷離看著開開,滿臉溫柔寵溺。

狐狸眼睛一亮,“咦?寒寒把你當宋老大啦,那你快跟他說你不想要花,讓他彆摘不就行了?”

開開尷尬死了,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照狐狸的話做,畢竟這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呃,那個,阿寒……哥哥,這些花花還沒到最好看的時候,先不摘它們好喵?”

白幻心和一點白很疑惑,宋老大是這麼稱呼寒寒的?

這倆不知道,開開在某次路過聽見的一個稱呼,被它深刻記在了心裡,此刻第一反應也是把“阿寒哥哥”當作宋臨恒對李寒的常用叫法。

“好……好啊,恒恒,你這樣說話,好可愛,不過,你臉上怎麼好像長毛毛了?還是黑色的?噢!好多!你是把貓吃了……繼承它的毛了嗎?怎麼那麼饞……”

最後一句話,李寒幾乎用氣音說出來的,沒說完就倒在地上昏睡不醒,幸好沒倒在有泥的那邊。

李寒一暈,靈植就安全了,它們仨使了老大勁,把他拖進房間,再合力用法術送他到床上,姿勢就不管了,故而李寒現在是頭朝下屁股朝上,臉悶在床單上呼呼大睡。

白幻心扶著腰,“呼~好像有點累,下麵怎麼樣了?死柏樹保護好家裡的豬沒?”

開開抖抖身上的毛,剛才被李寒抓了幾把,掉不老少呢,“喵嗷,好像沒動靜了,我們下去喵。”

一點白屁顛顛跟在它倆後頭,“汪汪,宋老大肯定也睡了,和寒寒一樣汪。”

一樓,門前院子,宋臨恒頭枕在走廊小階梯,雙眼緊閉,身體縮成一團,劍被丟在一邊,很冷但是不醒。

小柏呢?它就守在宋臨恒旁邊,此刻已經恢複到兩米高形態,身上卻少掉一半樹枝,從茂密的柏樹變成稀疏的柏樹,俗稱禿。

地上躺滿了它的屍體,它明明不是人形,卻能感受到這棵樹透出的哀怨。

“小柏小柏,你怎麼讓恒恒躺在地上?多冷啊,快用枝條把他帶回屋裡呀!”一點白看見宋臨恒睡在冰冷的地上,心疼壞了,然後順口叫出了剛才李寒對著開開喚的愛稱。

開開也心疼,走過去用身體給宋臨恒提供一點暖意,嘴裡不停指責小柏,“什麼呀,還說自己單打獨鬥沒有敵手,結果連個喝醉的人都控製不住,快點把大美人移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