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了情敵 但敵不過五分鐘……(1 / 1)

周一中午,孟澄潭來到南門保安室取快遞。

這時從校門走入一位高挑纖細的女生,拉著行李箱,看見他之後眼睛一亮。

“同學你好,請問你知道高二21班怎麼走嗎?”她主動向孟澄潭搭話道。

她的聲音帶著有氣無力的細弱,麵色也是病態的蒼白,五官倒相當秀美。

“嗯,我知道。”孟澄潭點點頭。

他的社恐主要體現於公開講話,與陌生人一對一說話尚且在他的舒適區內。

而且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重重試煉,症狀也緩解不少。

“那能麻煩你帶我過去嗎?我這學期剛剛返校,還沒去過新班級。”女生用期冀的眼神看著他。

“好。”他點頭,見她走得有些慢,便說:“我幫你拖行李箱吧。”

“那太不好意思了,不用不用。”女生有點受寵若驚地擺擺手。

孟澄潭能看出彆人是真的不想讓他幫忙還是隻在客氣,見她單薄的身子慢吞吞地拖著那麼大個行李箱,頗有種林黛玉硬拔垂楊柳的感覺,便直接伸出手把箱子拉過來:“沒事,我來吧。”

“謝、謝謝你。”女生白皙的麵頰浮上薄粉色。

孟澄潭心裡咯噔一聲,本能地感覺她反應不對勁。

但又不能把箱子還回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

“同學你是高幾的呀?”女生問他。

“高一。”

“啊,那你知道高二21班在哪呀?”

“嗯,我去過。學姐不先回寢室放行李嗎?”

“我箱子裡一半都是課本,就想先去教室把課本放下。”她聲音很輕,“在家的時候我都是線上跟班裡的同學聯係,來學校我把手機放在家了,沒法讓同學來幫我,給你添麻煩啦。”

“沒事。”

之後孟澄潭不說話,她也沒再主動說話。

他覺得很好,非常安心,他享受這種沉默。

到教室後他幫著她把書本從大箱子裡搬出來,放在最後一排的空課桌上,然後拉著輕一大半的行李箱來到女生寢室樓後門。

“就送到這裡了,學姐再見。”他送佛送到西,把箱子推進樓內。

“嗯,謝謝你,再見。”女生望著他,那眼神讓孟澄潭想起一個詞,叫暗送秋波。

他:……果然不對勁啊啊啊啊!

早知道明天取快遞了。

男寢室樓距教學樓比女寢室樓更遠,他踏入宿舍時,有些恍惚。

龐近月每次都是把他送到男寢室樓,然後才一路跑回去的。

有點想她,雖然昨晚才見過。

然後他從口袋裡掏出單詞書。

以前一想她就畫畫,現在一想她就學習。

非常好。

周玉茹坐在床上寫作業的時候,聽見行李箱的輪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

她把頭探出床外看一眼,驚喜地喊道:“噢!你終於來上學了!”

然後她連忙下床幫對方把箱子拉進來。

韓靜雅也抬起頭,微笑道:“歡迎回來。”

龐近月從廁所跑出來:“琬盈回來啦!這學期不再走了吧?”

“嗯,到寒假都不走了。”何琬盈點點頭,坐到任心慧下鋪的床上。

她患有心臟方麵的先天性疾病,自小到大每年三分之一時間都在住院。

這次她也是從高一暑假開始進行診療,今上午才剛剛出院,然後直接來到學校。

她在學習方麵是天賦型選手,依靠自學都能考入二中實驗班,倒不如說若非中考時身體拖累狀態欠佳,離分數線隻差兩分,她正常水平是一準能進一中的。

跟龐近月一樣來二中純屬意料之外。

“過去一個月給大家添麻煩了,每天幫我拍試卷和作業。”她真誠感謝道。

“害,不麻煩不麻煩。”龐近月連連擺手。

何琬盈慢慢地在舍友們幫助下擺放好自己的個人物品,猶豫再三,她有些羞怯地說道:“剛才我在校門口遇到一位男生,是高一的,他簡直是我的理想型。”

“哦?怎麼說怎麼說?”周玉茹興致勃勃。

唐業雪也從上鋪探出頭來,衝鋒在每一個美女的感情陣地前線。

“他很高,很白,然後很有禮貌,一口一個學姐,人也很安靜,不聒噪。”她越說臉越粉,“也很會照顧人,我請他幫忙帶路去咱們班,他路上主動幫我拿行李箱,到教室還幫我收拾課本。”

她越說,周玉茹越有種既視感,拿起手機翻出龐近月發的秀恩愛動態:“你說的不會是他吧?”

何琬盈看看照片:“嗯對,就是他,就算化了妝我也能認出來……”然後她仔細瀏覽一下這條動態,笑容僵在臉上。

龐近月湊過來一看,麵部肌肉也凍結住。

唐業雪偵查到前線戰場即將發生爆炸,選擇立刻撤退,縮回腦袋。

周玉茹咽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幾天都沒刷動態嗎?”

“沒,沒有,我國慶期間術後恢複完就一直忙著辦出院手續……”她轉過頭,看見石化的龐近月,驚恐得眼淚都漫上眼眶:“近月,近月,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他是你老婆,啊不是男朋友,哇哇哇對不起,咳,咳。”

情緒過於激動,她最後還咳嗽起來。

龐近月用力地把自己僵硬的臉揉開,對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你不用道歉,他就是那樣的,你也就是這樣的,我們三個都沒錯,哈哈,哈哈。”

“嗚嗚嗚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咳咳對不起……”她連連道歉,羞愧得像是手裡有把刀就要當即切腹自儘。

龐近月對這種弱氣的性格毫無抵抗力,到最後還是她把比自己高十公分的何琬盈摟在懷裡安慰一頓。

當時剛分到一個班的時候,周玉茹覺得這姑娘說話慢聲細氣跟蚊子哼哼一樣,動作也顫巍巍的,似乎有一股茶香。大家相處久了也就發現,她是真病弱小白花,不是什麼綠茶。

“這周四楊天樂過生日,我們宣傳部打算給她辦個驚喜派對,你要來參加不?”龐近月問她。

楊天樂與何琬盈是初中同學,二人關係不錯。

“嗯嗯,我去我去,剛好我給她準備了禮物。”何琬盈連連點頭。

於是周四晚飯時間,楊天樂一進宣傳部活動室就被撒上滿頭滿臉絲帶花。

有一塊還措不及防飄進她的嘴裡。

正在她呸呸呸往外吐的時候,耳邊響起她親愛的全體部員的聲音:“副部長生日快樂!”

“哇,謝謝呸謝謝家人們,完全沒有猜到呢,呸,我好感動。”楊天樂給足麵子,十分捧場。

為了讓全體部員都能出鏡,龐近月還特地拉來孟澄潭當外援,負責攝像。

大家湊錢給楊天樂買了大蛋糕,她親手點蠟燭,親自分蛋糕,親切地開啟一場蛋糕大戰。

她啪嘰一下就把奶油糊在龐近月臉上:“孩兒他爹你先來嘗一嘗。”

龐近月毫不客氣地回敬她一拍:“好吃得很,孩兒他媽也來吃兩口。”

屋裡逐漸亂成一團。

全程錄像沒有受到波及的孟澄潭:浪費食物,可恥。

轉頭就被龐近月用手指蘸著奶油在臉上畫出一個愛心。

然後他自己也笑起來。

他在現場還看見何琬盈,本來心裡十分緊張,害怕節外生枝,然而她隻是跟自己打個招呼,目光裡除去友好,居然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孟澄潭一貫懶得多想,見她沒再有不對勁的樣子,也就無所謂了。

何琬盈:王的男人,不敢惹不敢惹。

孟澄潭最後還幫著他們收拾好一片狼藉的活動室。

從這周末開始高一與高二兩周一次的假期就不再錯開,周六龐近月決定放鬆一下,拉著孟澄潭去逛商圈。

他們先是在音遊街機玩上五十塊錢的,之後龐近月遊戲癮發作,想去電玩社打PS。

孟澄潭拉住她:“那個,我家裡有PS5。”

龐近月睜大眼睛:“你不早說!從來沒提起過!”

然後二人吃完午飯就準備往孟澄潭家趕。

離開商圈之前,一位八九歲的小女孩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哥哥,要給姐姐買一枝花嗎?”

孟澄潭看看小女孩筐子裡五顏六色的玫瑰:“你是在給自己掙零花錢嗎?”

“是噠,我想這兩天把這些賣完。”小女孩乖巧地點點頭。

他數好玫瑰的數量,計算一下價格,然後掃竹筐上的二維碼。

小女孩口袋裡的手機傳來“支付寶到賬三百元”,她驚喜地睜大眼睛。

“好了,你回家吧。”他把筐裡的五十枝花朵全部抱出來。

小女孩雙手合十:“謝謝哥哥,謝謝姐姐,哥哥姐姐幸福一輩子!”

孟澄潭回頭,看龐近月正在戳手機屏幕。

“你在做什麼?”他問。

“記錄你給我花過多少錢,一直到我工作,哼哼。”她鼓起臉頰。

孟澄潭騰出一隻手,去按她筆記上的刪除鍵。

龐近月瞪大雙眼,連忙把手機鎖屏:“哎哎哎你乾什麼!隻準你對我好不準我記得你的好啊!我記性那麼爛寫個筆記怎麼了!”

他:“你不用記。”

她:“我就要記,哼哼。”

孟澄潭上出租車之後一直默不作聲。

龐近月以為他生氣了,轉頭看去時,才發現他低著頭在編花環。

這些玫瑰已經提前把刺打去,不會傷手。

“你還會做這個哦?”她把頭探過去。

“嗯,以前學過。”孟澄潭點點頭。

他編著編著發現五十朵花遠超一頂花環的需求,索性改成四層的花冠。

這些玫瑰品種十分豐富,既有常見一點的紅色、粉色、碎冰藍與香檳色,也有弗洛伊德、卡布奇諾、紅凡爾賽、烏梅子醬等比較特彆的花色。

可能小女孩家裡就是開花店的,派她出來利用年齡優勢賺外快。

孟澄潭按照色彩搭配將花朵密密匝匝地編織在一起,瓣與瓣之間緊密貼合,毫無縫隙。

臨下車前他將這頂妍麗的花冠戴在龐近月的頭頂上。

花冠上大下小,頂端用成色最好的花做出五處山一樣的凸起,倒真像王冠一般。

龐近月非常喜歡,在大街上拉著孟澄潭自拍五分鐘,還把照片發到動態。

然後她邁出一步,花冠掉下來。

孟澄潭眼疾手快接住,給她戴回去。

她又邁出一步,花冠再次傾倒,她早有準備,穩穩落在手裡。

孟澄潭憋笑說:“你可以反過來戴,那就不會掉了。”

龐近月:“你說得很對。”然後把花冠翻過來扣在頭上。

現在變成花帽,還漏一截頭頂。

倒也不算難看。

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在打分手廚房2。

龐近月:“你切菜洗碗上菜,剩下的我來。”

孟澄潭:“好。”

龐近月:“這關米飯不能斷,鍋空了你就給我扔米。”

孟澄潭:“好。”

龐近月:“這關我們一人一道菜,我一你二。”

孟澄潭:“好。”

晚飯吃外賣,然後又開始打拳皇15。

幾盤之後龐近月氣到不想玩,因為孟澄潭總給她放海。

“你能不能動真本事!能不能!”她揪著他的衣領搖來晃去。

他倆玩分手廚房非常和諧,龐近月負責指揮,孟澄潭忠實執行,直到6-6通關都一次架也沒吵。

結果在格鬥遊戲這裡吵起來。

“你確定嗎。”孟澄潭抿一抿嘴唇。

“我確定。”龐近月惡狠狠點頭。

然後她享受到被血虐的快樂。

龐近月:爽。

雖然她很想直接在孟澄潭這裡住下,但今天沒拿行李過來,隻得不情不願地回家。

他:“牙刷毛巾什麼的我這裡都有新的。”

她:“睡衣你也有?”

他:“啊……你還是回去吧。”

她:“不是你怕長針眼還是怎麼的這麼不想看我//裸//體?”

他:“我怕我大出血。”

龐近月想起之前在浴室裡他全程看著牆的可憐模樣,放肆地笑出聲。

周日他們開視頻寫一天作業,直到晚上返校。

這晚是體美組社團本學期第一次活動,龐近月想起來胡皓琛就煩得要死,索性缺席,在教室學物理。

孟澄潭來到美術社活動室。

結果美術社的第一次活動是你畫我猜。

孟澄潭:好像有問題又好像沒問題。

規則是六個人同時在黑板上作畫,每個人題目都不一樣,下麵的觀眾一起猜,自願上台,隨時可以下台。

於是孟澄潭在講台釘了一個半小時,直到把社長準備的所有題目全畫一遍。

被猜中率是100%。

社長拍著他的肩膀開玩笑說:“這學期團藝薈萃靠你了。”

孟澄潭:“……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