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帕子直勾勾看了過去。
房間裡的人探頭探腦,左右觀察,一下子對上了他的眼睛嚇了一跳。
“怎麼是你呢?”
金妙妙問。
“我還想問怎麼是你呢?大晚上不睡覺,出來乾嘛呀?”
金帕子問。
“出來找吃的。”
金妙妙昂頭挺胸說。
“你看起來還挺驕傲。出來之前一定反複練過很多次了吧。謊話這麼熟練,可是騙不了人的。”
金帕子微笑著說。
“你什麼意思?”
金妙妙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盯著金帕子問。
“我覺得你肯定是大晚上睡不著,所以出來找樂子,而不是找吃的。畢竟你又不熟悉,這裡誰知道找吃的,會不會自己變成吃的呢?”
金帕子笑著說。
“你不會想對我怎麼樣吧?”
金妙妙雙手抱胸把自己捂了起來,縮著脖子,瞪著眼睛,一副貞潔烈女誓死不從的模樣,說。
“瞧瞧你的樣子,好像彆人真的一定要看上你。我可比你出來早。真要是想對你怎麼樣,應該直接去開你的門。怎麼可能讓你開門?”
金帕子搖了搖頭。
“雖然這話有些道理,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呢?更何況,你看起來不像個好人,聽起來也不像。也許你是想守株待兔。”
金妙妙叉著腰說。
“最重要的是我已經試過了,如果沒有允許,不住在房間裡的人,是打不開彆人的房間的門的。我不怕你,你有本事就來。我會關門。”
金妙妙像隻抓住了胡蘿卜的兔子一樣驕傲說。
“說起來也奇怪。你是怎麼試的?難道你趁彆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去開了彆人的門嗎?隻不過沒開成。因為沒有允許。是嗎?”
金帕子問。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做過那樣的事嗎?沒有就是胡說八道。我勸你不要繼續說這樣的話,因為我會生氣。”
金妙妙說。
“那你出來是乾什麼的?”
金帕子問。
金妙妙張了張口本來想說話,但是突然反應過來了,瞪著他說:“你休想套我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死了這條心吧。”
“那你還是要大晚上的一個人出去嗎?”
金帕子問。
“那可不是嗎?”
金妙妙笑了一聲說。
“我不跟你扯了,我要先走了,再這樣下去天都要亮了。”
金帕子點了點頭,輕輕關上門,準備離開。
“你真的要走啊?我以為你跟我開玩笑呢。”
金妙妙愣了一下。
“我不跟你開玩笑,你不要跟著我。”
金帕子揮了揮手。
“也許是你跟著我或者殊途同歸,這也不能怪我呀。”
金妙妙冷笑一聲,輕輕說。
金帕子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金妙妙不確定金帕子聽見了沒有,但是說完話也關了門,從房間離開,在走廊左右看了看,也消失了。
很快,他們兩個在一個小房間門口又見麵了。
“你怎麼在這裡?”
金妙妙問。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金帕子問。
“我覺得你是在跟蹤我。”
金妙妙說。
“我沒有。”
金帕子說。
“那好吧。”
金妙妙說。
“你怎麼來的?”
金帕子問。
“就這麼走來的呀?”
金妙妙有些疑惑。
“那我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金帕子看了一眼前麵的門問。
“你們究竟有什麼事兒?”
格林被他們吵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這是你休息的房間嗎?看起來不像啊,我以為你會休息在很豪華的地方呢,至少要比我們住的地方更好吧。怎麼是個地下室?”
金帕子問。
“這不是我休息的地方,是我玩遊戲的地方。”
格林搖了搖頭。
管家從裡麵走了出來,看著他們。
金妙妙有點害怕管家因此縮了縮脖子,往金帕的身邊靠近了一點。
“豪華的地方,尤其是一眼就能看出豪華的地方,貴是一定很貴的,但不一定舒適。在昂貴和舒適之間,我寧願選擇舒適。
所以就算你們真的去我住的地方看,也不見得那個地方真的很貴。
畢竟,豪華的地方肯定有昂貴的東西,大多昂貴的東西都很脆弱,最弱的東西要花更多的精力。我不想費這個力氣。
所以我把那些貴東西都當裝飾品掛在房間裡麵,有空的時候看一看,有客人的時候領進去轉一圈,自己是不住在裡麵的。
否則大晚上打碎一個東西,我一定一晚都睡不著了。”
格林接著說。
“我還以為你一定會問我們為什麼大晚上不睡覺呢?”
金妙妙說。
“你們愛睡不睡,我又不樂意在房間裡麵裝監控。那多變態啊!”
格林搖頭。
“可是房間裡有那麼多貴重物品,裝監控也正常吧。更何況我們是來拍節目的,被監控看著更正常了。提前說明,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金妙妙疑惑。
“這裡的仆人有很多,你們輕易不注意都會迷路,你們為什麼會認為房間裡麵沒有監控,有人拿貴重物品就可以直接走了呢?”
格林笑了一聲問。
“這是我沒考慮到的,我家沒那麼多仆人。”
金妙妙瞠目結舌。
“就算拿了東西,沒有車能跑掉嗎?如果用莊園裡的車是絕對出不去的。如果用莊園外的車在門口一定會被攔下來。所以走不掉的。”
管家補充說。
金妙妙點了點頭。
“而且有些地方布置的時候並沒考慮攝像頭的位置。如果一定要把攝像頭放進去不是不可以,隻是看起來總覺得沒那麼好看。”
格林說。
“因此其實為了美感,這裡也有在儘力避免安裝攝像頭。之後你們感覺這裡的仆人稍微多一些,也務必不要大驚小怪。”
管家說。
金帕子點頭。
“另外,在地下室是因為隱蔽和安全。要休息可以更好休息,要玩遊戲也可以更沉浸,不用擔心吵到彆人。”
格林說。
“沒想到你這麼貼心。奇怪,在公司的時候你怎麼不這樣為我著想?”
金帕子點頭點到一半突然問。
“因為你現在是我的客人。但之前你和我應該算不上這種關係。”
格林說。
“可是舍友難道不比客人更近嗎?”
金帕子不知是有些遺憾還是有些不甘心問。
“或許,但我不覺得。”
格林說。
“那你現在真的要放棄你的事業了嗎?”
金帕子問。
“我的事業是什麼?”
格林問。
“演戲呀,你有那麼好看的一張臉,現在又有這麼多的錢。公司一定不會繼續針對你,或者雪藏你的。你的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了。”
金帕子微微握著拳頭,有些激動說。
“恐怕那種情況隻是對你來說的大好前程,跟我關係不大。因為我有錢是為了玩兒。我這麼有錢,不能玩卻要工作,這太過分了。”
格林搖了搖頭。
“你覺得這個工作過分嗎?”
金帕子愣了一下,緩緩問。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問,你覺得我過分嗎?
“沒感覺出來,但我有錢又有時間可以玩的時候卻要我工作,我隻會討厭這份工作。我不想把唯一的那點喜歡消磨在時間裡。”
格林說。
“這麼說你還是喜歡這個工作的。”
金帕子心情複雜,好似心裡喝了一口醬油,又好像吞了一斤香油的白毛金鼻老鼠精逃跑的時候被人抓住反而一咕嚕掉進香油瓶。
“如果我真心實意討厭這個工作,是絕不會答應讓你們進來的。”
格林說。
“那你更不應該放棄這個工作。”
金帕子說。
不知道怎麼,他看起來正在掙紮。
“那是我的事情。”
格林說。
“如果你還能繼續這個工作,你會有什麼目標?”
金帕子歎了一口氣,好像心裡的掙紮終於停止,一塊大石頭落下地去,隻是石頭底下砸死了一隻蟲子,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問。
“我已經這麼有錢了,如果還要繼續工作,影帝視帝和最受歡迎獎,我想要。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那些名氣不大。”
格林說。
“你這話聽起來像是今天才入行。”
金帕子苦笑了一聲,是在笑自己,做夢也從來不敢做那麼大的夢,因為一定會從夢中醒來,想到這裡心中湧起一陣苦澀。
要是我有那麼多錢就好了,要是我有那麼好看就好了,要是我也有這樣峰回路轉的機會就好了。為什麼不是我呢?為什麼我沒有呢?
為什麼我的運氣就那麼差呢?
為什麼天底下的倒黴的事情都落到我的頭上?
金帕子重新深深歎了一口氣,就像是想把那些過往的苦悶不甘和晦氣都化作這口氣,從身體裡吐出去。
如果現在不調整好心態,恐怕他隻有死路一條。不一定是彆人殺他。心裡過不去,自殺也是有的。橫豎都是一條死路罷了。
金帕子這麼想著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問格林:“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隻是玩遊戲沒什麼好看的吧?”
格林有些疑惑。
“一起玩遊戲,也挺有意思的呀。”
金帕子笑著說。
“那好吧,你們都進來。”
格林點頭說。
一群人進入了地下室。
這裡麵果然是個遊戲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