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光 以氣為載的頂級劍術……(1 / 1)

天地風塵三尺劍 查園 3742 字 10個月前

嚴策說完後,竟在原地坐下了。

聽到嚴策一番話,孟槐隻覺體內氣息紊亂,她閉上眼,快速在心中念了一遍觀逸訣,隻覺周身燥熱的空氣之中多了一絲涼爽,等她再次睜開眼時,發覺自己正躺在死穴中冰涼的地麵上,而趙川正蹲在她的身旁。

又是幻覺,孟槐想起方才的一切,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從地麵坐起,就在這時,身旁的趙川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孟槐剛醒,對身旁之人並不設防,窒息感瞬間占領了她全部的意識,她手上並沒有武器,於是用儘全力一拳達到趙川的手臂之上,可趙川並沒有因此鬆手,慢慢的,孟槐閉上了雙眼,隻覺周身逐漸陷入黑暗之中,而後猛得一驚,身體在緩慢的呼吸之中漸漸恢複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

在模糊的意識之中,她感受到身後有一股純淨的氣流正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滲入她的五臟六腑之中,周身原本燥熱的氣流一點點變得純澈起來,她也因此獲得了片刻的寧靜。

身後純澈的氣流慢慢消散了,孟槐察覺到後,睜開了眼,意識還有些恍惚。她擦乾間的汗,發覺自己正坐在死穴敞開的洞口前,被她斬斷的那支蠟燭又重新燃起。她想起身後那股純澈的氣流,回過頭向後看去,微弱的燭光下,她看見了趙川的臉。

趙川站起身,象征性地拍了拍衣袍上的浮塵,又轉了轉右手手腕,無奈地看著孟槐,開口道:“清醒了?”

孟槐正想撐地起身,怎料一個不穩又跌坐在地上,趙川見狀,上前一步要將她扶起,孟槐擺了擺手,索性向後挪了挪,氣息流轉還需要些時間,她靠在了牆邊,而後看向趙川的方向,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要問我,意識是什麼時候不清醒的,這可不好說。”趙川向孟槐身旁挪了一步,也坐了下來。

“說重點。”孟槐無奈地看著趙川,聽他這講法,恐怕要再說上一刻鐘,時間緊迫,她沒空跟趙川在這彎彎繞繞來回兜圈。

“在那兒。”趙川指了指從石階到二層的最後一處轉角,“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一把將我推開就上了二層,打掉了此處唯一的一支蠟燭,等我跟上你後,你轉過身來就給了我一掌,見你神誌不清,我就在你背後給了一掌,而後用呂硯的法子,打通你體內氣脈。”

說到這,趙川咳了兩聲,“看來,‘喚顏’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若不是來此處之前跟呂硯運轉了幾遍心法,恐怕……”

“方才……多謝你。”孟槐對趙川說,而後又問,“此地,果真沒有兩名男子打鬥?”

“你……”趙川欲言又止。

昏暗的燭光下,孟槐看著趙川的神情,明白了方才見到的嚴策和四人頭目的小跟班都是一場虛幻而已。體內氣息逐漸穩定下來,她背靠著牆站起身,逐漸走近了麵前敞開洞口,那個在她幻境之中無路可走的死穴。

趙川見孟槐有些遲疑,舉起牆角的那一支蠟燭,朝洞口後照了照。與孟槐方才所見不同的是,這一次,洞後是一級又一級的石梯,顯然是通向第三層的階梯,在燭光所及的幾階石梯之上,灑落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你有沒有看到石階上有血。”孟槐轉頭看向趙川,卻看到了趙川右手手掌上的血,想到這或許是自己意識模糊時所傷,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愧疚。

“看到了。”趙川說。他察覺到了孟槐落在他右手手掌上的目光,看了看掌上已經變乾的血跡,接著說,“方才無意之間扶了下一旁的石壁,這血跡落於石壁之上,應是不久前留下的……不是你。”

聽到趙川的回答,孟槐舒了一口氣,轉身走上了石階,趙川依舊走在孟槐身後,將蠟燭舉過頭頂,好讓燭光照亮的範圍廣些。

二人循著石階而上,昏暗的燭光下,依稀可見石階上淅淅瀝瀝的血跡,一直延伸到第三層。孟槐繞開石階上的血跡而行,直到在第三層看到倚靠在牆角的一個黑影。她用力眨了眨眼,見眼前的情景並沒有消失,碰了碰身後的趙川。

趙川向前探過頭後,眼神中給了孟槐一個肯定的答複。這時,倚靠在牆角那人忽然開了口。

“快救大祭司。”那人虛弱的聲音中帶著嘶啞。

是嚴策。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半圓形的石板握在手中,待孟槐上前後遞到了她的手中。

孟槐接下嚴策手中的那塊石板時,見他麵色發白,身上有多處傷口,對趙川說:“帶他走。”

嚴策費力搖了搖頭,覆在半塊石板之上的手向下壓了壓,深吸一口氣,儘力使自己的吐字保持清晰,虛聲說:“今夜……是我故意引你們前來此處,彆管我,她的身上,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說完這句話,他脖子一歪,側靠在牆上,原本覆在石板之上的那隻手重重落下,一隻眼微微閉上。

孟槐從腰間的布袋中摸出一粒藥遞給嚴策,這藥足以讓他多撐些時間,而後將嚴策遞給她的那半塊石板放在一旁的凹槽之內,身後的門開了。她看了眼嚴策,轉身向門內走去,趙川匆匆跟上了孟槐的腳步。

另一旁的嚴策看著二人身後的門緩緩關閉,毫不猶豫服下了手中的那粒藥。也許他方才對孟槐趙川二人說的那番話,能在危急關頭救她一命吧……隻是不知此生是否還有機會,能再次見到她在樹下無憂無慮的大笑了。

孟槐與趙川加快了步伐,依石階而上,轉過兩個彎後,聽到的不遠處傳來打鬥聲,而後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又沒做到?那,要你有何用?不如,取上幾滴你的心頭血,用來做藥引……”這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在黑暗的廊道間顯得十分可怖。

孟槐衝上前,卻被一扇石門阻攔住了去路。

這時門後響起一女子的聲音:“心頭血,怕是你沒那個命……”一字一頓,門後這女子,仿佛受了重傷。

隨後,伴隨著物件破碎的聲音,門內又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

孟槐摸了摸麵前石門的四周,並沒有發現機關,她向下退了一步,將劍從背後的鞘內抽出,看了趙川一眼,對他說:“退後。”

趙川看了眼孟槐手中的劍,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向下退了三階。

孟槐隨即按著呂硯的法子,先調轉體內氣息,將氣集於胸前,雖然她內功不如呂硯深厚,但倘若先將氣團推向前方,再施以柔光之術以氣為載快速出劍,她有七成把握能劈開這扇門。

柔光之術的威力隨著出劍的速度加快而增加,對習武之人而言,柔光的核心是以少勝多,頂級的柔光則是劍與氣的極致融合,是以氣為載的頂級劍術,足以用少量的氣抵擋對手的深厚內力。此時她手臂上傷雖未完全痊愈,但此前些日子好了許多,足以使出七分的柔光。

一聲巨響後,擋在二人麵前的石板裂成了兩半,隻見門後大祭司的左額之上全是血,正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地上,另一側站著兩個男人,正是適才在古樓之下見到的兩名男子。

孟槐見裂開的石板就要砸向倒在一邊的大祭司,快步上前架起大祭司的胳膊將她朝前一帶。此時,身後的趙川手中舉著嚴策的刀向其中一人揮去,那人微微仰頭向後一躲,鼻尖恰好擦過趙川的刀鋒。

見又有兩人出現在此處,另一人慌忙朝洞口跑去。孟槐見狀,撿起身旁的瓦罐碎片,手腕輕輕一甩,靠近洞口那人的雙腿瞬間鮮血直流,跌下幾層石階。

“不用管我。”大祭司按著孟槐的手,從牙間艱難地擠出這四個字,而後鬆開了孟槐的手臂,朝牆邊推了推,手指抓住牆麵的縫隙,以一種難掩的痛苦緩緩蹲下了身。

當務之急是先要製住這兩名男子,孟槐朝大祭司的方向微微頷首,一個箭步飛身一蹬,就到了跌下石階那人的身旁,揪起那人的衣領將他向上一扔。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那人頸後的新月印記。

這人麵對孟槐毫無招架之力,拖著一雙鮮血淋漓的腿向前爬去,隨後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看了眼大祭司所在的方向,正要出手,突然從洞口處閃出一人,將地上那人拿著匕首的手用力向後一撇,奪了那人匕首之後,一腳將他踢向一邊,隨後兩步走到了大祭司身旁。

孟槐還沒來的及細查那人頸後的新月印記,突然看到另一男子繞到趙川身後要下黑手,這招式她極其熟悉,與那夜她遭人暗算時見過的招式如出一轍。

趙川被忽然衝到大祭司身旁的人分了心,見那人是嚴策後,轉頭便迎上了身後那人的招式,隻是這招醉翁之意並不在酒,看似要斬他的左肩,實則要取他的命門。

就在這人手掌隻距趙川兩指寬時,一道劍影閃過,隨即鮮紅色的血液在三人之間噴濺開來,一隻手臂落下,打番了一旁桌上的銅碗。伴隨著一聲慘叫,古樓的第四層陷入了一片寂靜。

眼前這人雖斷了一隻手臂,但卻並不死心,另一隻手假意要探趙川的右腹,實則正悄然蓄力要給孟槐胸口一擊。

孟槐見招拆招,反手拿住那人三指向手背撇去,眼前之人微微一笑,低聲道:“這功夫,像極了一個已死之人。”

聽到這話,孟槐瞬間扼住了那人的喉間,讓他無法發出一絲聲音,而後轉頭對祭司與嚴策說:“快走。”

待嚴策二人走到洞口時,不遠處的石階上傳來一句話:“想走?要去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