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亞的最後兩天，袁問和亓默都是在酒店度過的，就晚上會去市區吃吃海鮮燒烤。
亓默不知哪裡來的工作，忙得要命，整日和excel，ppt一起過。
袁問也巧了，接了景姐的電話，年前要和方逸一起把下個階段的工作流程梳理出來，發給她。
就這樣，還算悠閒地度假之旅草草結束了。
下了飛機，來自長三角地區特有的濕冷的寒風時時刻刻提醒她們回到了海城。
她們到家已經是周五晚，下周就是過年假期。
袁問開了門，愣了下神。
”家裡真冷清啊，還是我定的彆墅好。”
“會慢慢溫馨起來的。”亓默拖著行李跟著進了家。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袁問偷偷把拎包這件事交給了自己。
”你先去洗漱吧，我收拾一下行李。”亓默把行李箱攤在客廳，仿佛又回到了認識的第一天。
“嗯”
等到袁問洗完，自然的換了亓默。
袁問坐在沙發上，看著投影儀，尋找著新上架的電視劇。
亓默擦著頭發上的水出來了，看見袁問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視劇。
其實袁問倒也沒忘記新交女朋友這件事，隻是到了家，一下子海城的感覺全回來了，自動切回了沒去過三亞的狀態。
”袁問，怎麼回了家這麼悶？累了？”
“啊，有麼？我不累。”
”那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亓默湊到袁問跟前。
“忘了什麼？”
”我是你女朋友這件事。”
“怎麼會呢？”袁問心領神會，摟住了亓默的脖子。
亓默順勢把袁問從沙發上抱起來，走進臥室。
亓默頓了頓。
”怎麼了？”
“床有點小。”
”湊合著吧，肯定比不上酒店。”
亓默輕輕地把袁問放在床上，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腰間。雖說在三亞看了許多天，可袁問的身材依舊看不厭。誰讓袁問平日裡穿衣風格總是裹得嚴嚴實實。
亓默側躺在袁問身邊，手不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袁問的小腹。緊實的腹部肌肉十分誘人。
”嘻嘻，爽麼？我以前是個小胖子呢。”
“哦，有多胖？”
”大概，”袁問吸了一大口氣到肚子裡，肚皮漲起來不少，“這麼胖。”
”那手感會不會柔軟很多？”
“不會哦，我那不是虛胖，是實胖，知道什麼叫梆硬梆硬的胖子麼？大概就是那時候的我。”
”那什麼時候減的肥？”
“回國前，我知道黑胖黑胖是找不到男朋友的。世界還是現實的，沒點色相，光憑一顆還不算有趣的靈魂，找個屁啊。”
”這不是找到我了麼？”
“你這是宅急送，直接上門的，況且，不也是因為色相麼？”袁問有點生氣。
”那天隻是隨口說說，喜歡你是因為你。。。”
“不準說我傻。”袁問出口打斷。
”喜歡你的全部。”亓默說著，扣住袁問的手心，吻了上去。
兩人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
“袁問，袁問，快起床了！”
袁問迷迷糊糊聽著亓默在喊她。
亓默早早就起了床，沒想著袁問能把上班的事情忘掉，隻是自己全部收拾完了，也沒見袁問有一絲一毫起床的意思，估計是把周末調休的事情忘得乾淨。
”彆睡了！調休，今天上班！你是不是忘了？”
“臥槽，我他媽真給忘了。”袁問聽著調休，一軲轆從床上爬起來。
亓默沒見過這麼快的，不出五分鐘，袁問已經穿好衣服在門口了。嘴裡還不忘逼逼賴賴一些話，”什麼狗屁玩意，早知道連著這兩天把假請了得了。”“不如三亞多住兩天呢。”
到了公司，方逸今天也在。
”喲，黑了不少。”
方逸倒是春風滿麵。
“你看上去氣色不錯啊，和你小女朋友去哪玩了？”
”雲南。你能不能不叫她小女朋友，人家和你一般大，有名字！叫陸曼寧。”
“你怎麼不問問我去哪玩了？”
”三亞啊，你不是今年夏天在辦公室叨咕了一下午訂酒店的事情，攜程上你嫌價人名幣格貴，換成booking價格寫了美金，你心情就好了許多，再也不叨叨價格貴的事情了。玩怎麼樣？一個人？”
“沒，拉了亓默，玩的老開心了。”
”看出來了，我和景姐拍了你四個電話沒反應。”
“你呢？有沒有和你的。。。咳咳，曼寧。嗯？”袁問一臉八卦。
”沒。”方逸有點失落。“我倆都有點高反。”
”讓你挑雲南，我就不會，我挑海南。”袁問說的得瑟，心裡想著拋開個體差異不說，越是經常健身的人越容易高反。家裡那位最好是問清楚再考慮以後去高原地帶的事情。
“我看你偷偷開心什麼？又不是你帶女朋友出去玩。”方逸看著袁問奇怪的表情一臉疑惑。
”啊啊啊，沒什麼，瞎樂。那什麼，去找景姐吧，我給她在海南買了禮物。”
“沒給我買？”
”給你有什麼好買的？那你給我買了麼？”
“也沒有。哈哈哈，走吧。”
兩人進了景姐的辦公室。
”景姐！給你帶了禮物！”袁問說著把東西放在了景姐桌上。
“回來啦？玩的開心麼？”
”開心！”
“開心就好，今天下午你們倆彙報一下工作，做個述職總結，明天就上午來打掃一下工位就回家過年去吧。”
”好嘞，沒什麼事我們就撤了。”袁問說著和方逸離開了辦公室。
景姐看著袁問送來的海南特產，她是打心眼裡喜歡袁問。這個小孩平時活潑開朗，沒有其他員工那種死氣沉沉的味道。但是工作不拖泥帶水，也不主動攬活，兢兢業業隻做分內的事情。對於同事，她上下都能打點的得體，恰到好處。用遊刃有餘來形容的確合適。唯一的不足就是袁問沒什麼上進心，對於她來說跟著方逸似乎是她僅有的要求。
回到工位，袁問就被秦若纏著問三亞的見聞，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事無巨細，袁問都一一交代給了秦若，還給同組的人都發了自己買的小禮物，無非就是些小物件之類的。當然，亓默這件事袁問沒有和任何一個同事，包括方逸分享。對於公開身份，袁問不確定亓默的要求，暫時還是保密比較合適。
亓默倒是沒有那麼輕鬆，她剛進公司門就要和ed接觸，關於年後升vp的事情算是敲定下來了。雖說工作上有點小插曲，但是亓默的能力還是得到公司肯定的。組內人員變動不大，除了原來的vp張元民以外，組裡會加入一個新的助理，是個女的，學曆優異，海城本地財經大學畢業，有國外留學實習經驗，工作兩年半。
整個一天亓默都在梳理繁雜瑣碎的資料，她自然做好了身份轉變的準備，但是真正的壓力下來的時候，她依舊有點手足無措。畢竟自己也隻了解associate的工作內容，無非就是承上啟下，拿著分析師的報告檢查，完整，陳述給自己的vp。然而vp需要的更多與客戶溝通，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當然，自己下屬也要統籌好，出了問題全是自己兜著。
下午亓默抽空和組裡人接觸了一下，兩個analysts她已經很熟悉了。那個新來的女助理，倒也十分稱自己的心意，活力，上進，話裡話外透露著不錯的涵養，人也有一股剛正不阿的氣勢。
到了下班的點，袁問給亓默發了微信，說是慶祝一下亓默升職，找了家餐館。
袁問開車接上亓默，去了個做上海菜的飯店。
飯店位置偏僻，往來的人很少，環境幽靜。袁問不禁感慨大壯是真的有點本事，不是老本地人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
亓默看著這家店，門口連個招牌都沒有，氣度不凡。
“你好，梁先生訂的位。”
”梁先生？”亓默有點不明白。
“對，我一個朋友，很快會帶你去見他。不是他，我們吃不上這家飯。”
說完兩人便被帶去了一間半開放式包廂。
一路上的裝修不能說精致，倒是有點素雅的味道，主體是江南特有的布景風格，牆邊偶爾放了些看著挺名貴的字畫瓷器。
兩人坐定，亓默開口。
”袁問，你最近破費率有點高啊？”
“哈哈哈，你知道孔雀為啥要開屏麼？求偶的時候，不讓自己顯得有那麼點點有錢，怎麼討著老婆？”
”你不求偶的時候也挺討人喜歡的，況且，這個地方，我倆消費水平也不太能跟上。你三亞那麼豪華的海景彆墅，價格也很高了。”
“我平時花的少啊，除了social必要，我都在家吃，我還不出門玩，還不吃零食。省下來不少錢呢。花花也正常吧？特彆是做飯，比點外賣便宜了不知道多少。”
袁問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在打鼓，最近來來回回真的花了不少，等這陣子過去了，可得好好省錢。
”下次不允許了。鋪張浪費，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好好好，說正事。咳咳！恭喜亓默榮升經理！Vice president！”
”謝謝！”亓默給袁問這麼一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憋出了一句謝謝。
“就，謝謝？”
”想不出彆的了。”
“奇怪，你今天怎麼連個騷話都沒有，我看你下班以後一直情緒不高。”袁問直接進入問題核心。
”你高考完，有做過瘋狂的事情麼？”亓默忽然插了一個無關的話題。
“沒有，很平靜，甚至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做什麼好。”袁問回憶著。
”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平靜，手足無措。隻有身邊人在咋咋呼呼。”
袁問收斂了情緒。
“亓默，我知道，不管你現在的頭銜是VP還是經理，雖說聽上去高大上，不過也就是金融係統裡再平凡不過的小人物。剩下的路還很遠，當了vp以後，你會變得更忙，更累。但是有我了啊，我雖然不能實質性的幫助到你什麼，至少，我工作沒有那麼忙，我可以每天做好飯菜等你回家，在你閒的時候陪你尋開心，你不開心拿我出氣都行。我願意為你做力所能及的所有事情。”
”所以，亓默，有這種心態很正常。但是階段性勝利成果不能被埋沒了不是？該慶祝還是要慶祝的。至少，我還等著你好好乾，過個幾年升個ED，MD也不是不行。年薪幾百萬，帶我吃香的喝辣的。然後琢磨琢磨挑個PE/VC,妥妥人形印鈔機，人間財神爺啊。”
亓默剛剛被袁問的話感動的有點想哭，一句等著自己發財，又給亓默拉回了現實。袁問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袁問。
“你倒是對我挺有自信，賭注全壓在我身上了。”
”我選的人，靠譜。來來來，今天不能喝酒，以茶代酒，乾杯！”
亓默舉著杯子和袁問乾了一杯。“袁問啊，袁問，圖色圖財，你可是占全了。”
”我向來不要臉。”
“是麼？袁富婆，你是不是把自己忘得個一乾二淨。”
”我嘛，前途也就這樣了，好也不會好到哪去，壞起來也挺難。”
“為什麼那麼悲觀？”
”這大概就是職業差距吧，確實我們行業沒有那麼卷，大家風格還算平和。我剛剛說的有點誇張了，有晉升的機會我自然不會放棄的。誰和錢過不去嘛？”
“那就，一起努力？”
”共同實現印鈔自由！”
兩人喝著茶，飯菜也上了。都是些老派的本幫菜。
“臥槽，大壯推薦的果然好吃啊。”袁問嘗了嘗響油鱔絲。
”大壯又是誰？”
“啊，就是梁先生。”
”能不能不賣關子了？”
袁問嘟了嘟嘴：“打咩喲。”
“來來來，給你舀一碗醃篤鮮。”亓默看袁問吃的起勁，幫她續上。
”亓默，我過年要陪爸媽去一趟老家，初三才能回來。”
“沒事，我過年也有不少親戚要走。”
”我們倆的事情，我還沒和我爸媽提。我不知道過年是不是個好時間。”袁問心裡有點犯嘀咕。自己情況有點複雜，她不像亓默這樣自來彎，她至少前幾年交往的都是男的，要讓爸媽一下子接受自己找了個女朋友的事情，不是很容易。
“可以理解，爸媽的事情慢慢來，一點點引導，最終能接受的。過年嘛，確實也不太合適，我就不去你家串門了。你的事情我和我爸媽說了，他們可能想見見你。”亓默了解袁問的情況，並沒有心急。
”你當時怎麼說服你爸媽的？”袁問好奇。
“我沒什麼良性勸導，就是事情發生了，通知一下他們。”
”他們就接受了？”袁問不可置信的望著亓默。
“沒，來來回回吵架，又哭又鬨弄了一年，然後他們自己累了。就這麼接受了。”
“哎，看起來是一場拉鋸戰。”
”的確，讓他們接受我們的戀愛觀，和讓我們接受他們的戀愛觀是一樣的。”
天聊到這裡，袁問也控製不住的犯了愁，本想從亓默這邊取點經，照搬到自己父母身上。現在看來，可行性不大了。她決定按照自己的習慣，儘可能少起衝突，讓自己想清楚，怎麼樣才能最好讓父母接受亓默。
兩人吃完回了家，趕緊睡了覺。明天都是隻上半天班，下午兩人一起回家前置辦點禮物，年貨，趁著夜色，趕回了湖市過年。
袁問前腳剛著家，就被爸媽又拉上了回老家的車。在車上睡了一覺，終於在除夕中午見到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過年好啊。身體怎麼樣？”
”大姑，大姑父，過年好啊！”
袁問機械性的重複著這些客氣話，自己是被外公外婆帶大的，其實和老家這邊的人並不熟悉，雖說是血親，但也談不上關係有多親近。隻是自己的外公去年過世了，外婆也早早過世了，才會趕著回老家過年。
熬到了年夜飯的點，袁問老家一大家子人圍在桌邊吃飯，袁問自然的和飯桌上的人寒暄著，底下偷偷給亓默發著微信，問問她在做什麼。
亓默這邊也差不多，在飯店定了份年夜飯，各家親戚，圍坐在一起。話題無非就是誰家孩子有出息，誰家孩子結了婚。亓默本身就特彆優秀，近期又有升職的好消息，自然就成了飯桌上的焦點。不過，對外，亓默父母沒有打算聊亓默戀情的想法。
兩家窗外，都沒有下雪。零碎的爆竹聲響個不停。
“今天是大年三十，此時此刻我們是在中央電視台的一號演播大廳為您現場直播春節聯歡晚會，讓我們一起辭舊迎新共度良宵。
”在這合家團聚，其樂融融的除夕之夜，我們陪您一起聆聽鐘聲的敲響。”
到了十二點，兩人的微信同步收到了對方的新年快樂。
袁問有一絲惆悵，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家人可以這麼坐在一起，享受著過年的氛圍。
亓默兀自坐在客廳窗邊，想著一樣的事情。
“默寶，這麼快就想袁問了？”亓默媽媽說道。
亓默回過神，笑了笑：“想著兩家能坐在一起過年。”
”她那邊還沒和父母說？”
“嗯，我們這不才剛確定關係沒多久。她情況又比我複雜，我想這過年這段時間就先彆提了。”
”不提也好。”亓默父親插了嘴。
“上次你媽和我說袁問這個孩子，沒你說的那麼優秀。你喊他什麼時候過來一下。我想見見。”
”爸，不要為難人家。”
“為了你好。”
亓默也沒了辦法，微信告訴了袁問自己父母想見麵的事情，又警告袁問記得帶上腦子。
袁問知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為了做足準備，問了一堆亓默父母的喜好。
初三，袁問回了湖市。
她和亓默商量著，初四登門拜訪。
袁問趁著父母出門間隙，偷偷從家裡順走了自己老爹珍藏已久的一罐上好的毛尖和一盒彆人送的茅台煙。其實，回湖市之前，袁問就盯上了自己老爹的珍藏，這些東西袁問不懂，想著買肯定是沒門道，隻好自己薅自家的羊毛。反正，老爹平時也舍不得用，說不定，被袁問順走了一年都不會發現。
袁問揣著這些東西，偷偷摸摸的放到自己車的後備箱裡。
剩下的時間，袁問都在腦海裡反複預演明天會發生的事情。想的自己腦殼都疼了起來。最終決定，打真誠牌，有問必答。
到了初四，袁問和父母報了備，開車去了亓默家。
”阿姨，新年好。”
亓默給袁問開的門，身後站的是亓默媽媽。
“袁問來啦。快進來。怎麼帶了這麼多禮物。”
”阿姨，這時給您特意買的，羊絨衫。”袁問拿著一份禮盒，看著是價值不菲。
“還有給叔叔帶的禮物，我給您放在桌上。”
”袁問，不用這麼破費。老頭，袁問來了，你也不打個招呼。”
這時，亓默湊到袁問身邊，小聲叮囑：“不要緊張。”
亓默前腳說完，後腳亓默爸爸進入了袁問的視線。
”這tm能不緊張？”袁問緊張到腦子裡畫外音都出來了。她看著亓默爸爸，仿佛是和亓默一個模子批量生產的。
不同於亓默媽媽的都快溢出來的溫柔知性的氣質，亓默爸爸的氣場就大了許多，他有至少一米八的身高，眼神也充滿著常年經商的人的銳利和成熟，也難怪亓默能比自己媽媽高出半個頭，剩下全是爸爸的功勞啊。
袁問瞟了一眼亓默，好歹是遺傳了點老媽的溫婉。
袁問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腦子，“叔叔好，我是袁問。”
”你好，早聽亓默說交了個女朋友。百聞不如一見，來來來，這邊坐。桌上水果，隨便吃。”
“好，謝謝叔叔。”袁問乖乖坐在客廳沙發上，水果是沒心情碰了。
”亓默，你該乾嘛乾嘛去。我和袁問聊聊天。”
亓默看著自己是待不下去了，給袁問丟了個放輕鬆的表情去了一邊。
袁問哪裡放的輕鬆，自己現在和麵試GG公司如出一轍。緊張到腳趾都能扣穿鞋底。
“喝點茶？”
”好，謝謝叔叔。”
“不用那麼拘謹。”亓默爸爸順手遞了一杯。
”聽亓默說你是程序員？還在國外念過書？”
“對。”
”平時工作還算忙麼？”
“不怎麼忙。亓默工作更辛苦一點。”
”亓默說她做菜是你教的。”
“對，我平時都自己做飯吃，不怎麼吃外麵的外賣。”
”那挺好，現在會做飯，不點外賣的孩子挺少的。”
“平時都喜歡做點什麼？”
”我就得閒打打電腦遊戲，聽聽歌什麼的。”
“會下棋麼？”亓默爸爸問道。
”嗯？什麼棋？”
“圍棋。”
”會下一點。”袁問說著鬆了一大口氣。還好小的時候和老爸學過，況且自己的機器學習項目做的也是類似alphaGo之類的圍棋遊戲，多少算是會點。
“亓默，把我圍棋盤給拿來。”
亓默端來了圍棋盤，看著袁問神色鎮定，放寬了心，估計袁問是心裡有底了。
”來，袁問。你執黑先行。”
“好，獻醜了。”
袁問本想著自己對圍棋也沒什麼研究，一本棋譜沒看過，都是老爹的教的班沾靠三板斧，隨便下下得了，反正輸了也不丟人。可誰知道，下了大約50手，袁問發現亓默老爹是個臭棋簍子。這不禁讓袁問犯了難，看著局勢想輸應該是難了，但也不能贏得太過分。圍棋本身算輸贏就靠數目數，想贏少點，就得認真算目數。可是棋盤361目，現場數確實有點辛苦。
接下來的棋局袁問一點也不輕鬆，除了不動聲色地丟點小地盤以外，還要盯著目數。亓默老爹倒是看著袁問認真的樣子，以為棋逢對手，開心的很。
下到尾聲，亓默老爹也能看出自己快要輸了，居然搬起了救兵。
”亓默，你來給我看兩眼，還能找補麼？”
亓默淡定的拖著拖鞋走了過來。袁問看樣子，亓默老爹沒少找亓默幫著下棋。
“這裡，能補一目半，老爸，彆掙紮了，你輸了。”
”袁問，你可以啊。以後也來幫我下棋。”
“好，一定。”
”一定什麼一定。”亓默插了話：“我老爸臭棋簍子一個，自己下不過彆人到處搬救兵。走，我倆做飯去。”
”那叔叔，我們先去做飯了啊。有空我再陪您下棋。”袁問趕緊陪著亓默開溜。
亓默看著袁問鬆了口氣，說道：“說了讓你放輕鬆吧。”
”萬一我不會下棋就出大事了。”
“這不是你說的，琴棋書畫，除了書，你多少都能會點。對付我爹，會點就夠了。”
”你連你爹都算計呢？”
“怎麼叫算計，他除了拉人下棋就是拉人下棋。”
”那還挺可愛。他才是又菜又愛玩的代表。”
“哈哈哈，確實。來幫我做飯吧，我做的還是沒你的好吃。”
“沒問題，交給我！”袁問瞧了一眼亓默準備的菜，卷起袖子開做。
正巧袁問過年回老家學了新菜，特彆好吃不膩的獅子頭，決定在這露兩手。招呼起亓默給自己備菜。
廚房外亓默父母在聊著。
”老頭，你看啊，這倆人還真有過日子的樣子。”
“嗯，難得亓默也跟著袁問學會了做飯。”
沒多久，飯菜被端上了桌。
”叔叔阿姨，我和亓默隨便做了些家常菜，嘗嘗合不合胃口。”
“好，我來嘗嘗！大家都坐啊，彆愣著。”亓默爸爸自告奮勇。
”袁問？你這水平可以啊。說實話我們老夫妻倆以為你們小孩子做飯無非就是就是小打小鬨，沒想到做的很像樣子。”
“爸，我都說了袁問做菜特彆好吃。”亓默接了話。
”那是你的福氣。以後跟著袁問多學學。”
袁問暗地裡開心的很，多虧自己平日裡嘴巴也挺挑，才會有空就琢磨菜譜，否則做飯也不能那麼好吃，頂多就是自己老媽將就的水平。
大家就這麼其樂融融的吃起了飯，偶爾聊點家常。袁問想到自己的爸媽，還完全被蒙在鼓裡，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小想法。
“阿姨，您和我媽是怎麼認識的？其實我從沒聽我媽提起過您。”
”我和你大姨是發小，也見過你的母親。找合租這件事我原先是和你大姨提起的，後來才傳到你媽媽的耳朵裡。一開始我們是想給亓默找個室友約束一下她，你和她住肯定也知道，亓默叛逆的很。”
“看出來了，阿姨。”袁問說的認真，結果被亓默桌子底下踹了一腳。
”往後，你媽媽知道這件事，特彆上心。說是一定要給你找個室友。我們這才聯絡上。”
“哦，是這樣啊。”袁問本來的小算盤是讓亓默媽媽來嘗試一下和自己老媽溝通下亓默是自己女朋友這件事。不過既然兩人不熟，自己的小算盤也落了空。
”想讓我們給你遊說遊說？”亓默媽媽看的明白。
“有這麼個打算。不過現在也實現不了了。”
”話說回來，你們倆這關係，現在社會一時半會還沒那麼好接受。又是兩個女生，剩下的路肯定不會比一對正常的情侶好走，會艱難許多，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了嗎？”亓默爸爸忽然嚴肅起來。
“我會儘我所能。”袁問說的堅定。
”好啦，哪有那麼苦大仇深。”亓默緩和一下剛剛過分嚴肅的情緒。
剩下的時間大家也都在愉快的聊天，袁問自然是被問了一些家境工作上的問題，不過袁問答得誠實，亓默父母聽著也滿意。
飯後，袁問留下坐了一會，陪著大家一起隨便嘮嘮嗑。
中間，亓默接了幾個電話。
“工作這麼快就忙起來了？”袁問問道。
”差不多，我明天提前回去。就不跟你車了。”
“那就一起回去唄，反正我在家待著也沒事。”袁問想著在家天天被老媽催著跳什麼健身操，拉去散步就鬨心。
”那我們明早動身吧，不堵車中午就能到了。”袁問說著。
”好。”亓默答應了。
第二天，初五早，袁問如約來接亓默。依舊是帶了牛肉湯作為早餐。
“巧了，這家牛肉湯今天第一天開門。”
”這麼早就開門了？”亓默看著現在才六點半，袁問估計早上六點不到就去買了牛肉湯。
“不是隻有你們這行的辛苦，這家牛肉湯館，早上四點就起鍋了，每年就過年這段時間休息幾天，乾了二十多年吧。我估摸著，掙的不比你們這行的頂尖MD少。”
”咱們不去海城了，帶我去牛肉湯店，我聊聊經營模式，馬上寫pitchbook，明年上市。”
”哈哈哈，亓默，你有病啊。”
“多少沾點毛病了。”
”話說，怎麼回事，這麼早要回去。”
“留了不少活下來，上一次的那家家族零售你還記得麼？”
”嗯。”
“新來的associate沒有接觸過這個項目，可能要稍微提前briefing一下。還有，我也是近期才收到全部的材料，畢竟之前都是張元民的事情。法務的遺留問題不少，生產工廠也沒去過，前期做的不夠全麵，我們底稿都沒準備好。我周三要出差一個星期，MD攬了一些新項目，我這邊都要開始跟進。”
”要開始bully手下的人了。”
“差不多。”
”等等，周三出差一個禮拜？”
“嗯，怎麼了？”
”情人節，無了。”袁問沮喪起來。
“下個雙休補給你。”亓默才想到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辦法。
”工作要緊，等著你升svp呢。”
“又想著等我發財呢？”亓默笑了笑。
”那倒也不算很著急。畢竟我女朋友是個富婆。”
“什麼時候發現的？”
”昨晚。從你家出來以後，才想起來查了查。”
“那倒是有點遲鈍了。”
”之前光想著吃喝玩樂了。還好你姓亓，但凡姓個王啊李啊的，都要麻煩一點。”
“查到什麼了？”
”你說你老爸做生意，沒想到做的還挺大。牛仔服飾拿過hm和zara的部分產品線的供應鏈。哎，我想著還能家庭地位還能弄個小平手。誰知道是我自己祖墳噴火，找了個大富婆。”
“那是不是以後也要努力工作？力爭平手？”
”不不不，我想我該躺平了。”
“臭不要臉。”
”那沒辦法，人家談朋友之前交待財務情況都是，房子車子工資條。你不一樣，喏，這是我家公司的財報。”
亓默被袁問逗樂了，“倒也不至於，至少我想著自力更生。”
“對了，袁問。我打算買輛車。”
”有選好的麼？買車是件大事。”
“沒，想問問你有沒有了解。”
”一點都沒有嗷。不行就開我的吧，反正買車還有段時間。”
“嗯，好。省錢。”亓默說的淡定。
”你故意的吧！你就盯上我的車了！給我下套呢！”袁問的確炸了毛。
“差不多，我車技不算好，你的車體積小，事故率低，車空間還小，沒有人願意坐，省去了帶人的煩惱。”
”我明天就給保險公司打電話，把你的名字加上去，扣錢也給你。對了！我還要一輛小電驢，明天就陪我去買，你付錢！”袁問也不傻，自從三亞沒坐上小電驢以後，自己就心心念念這件事，總想找個機會摸個小電驢。
“你看看，是誰借機想順個小電驢來著？”
袁問氣鼓鼓的把車開到休息站，換了亓默，還不忘對著自己的車念叨。
”小綠啊小綠，雖然以後是亓默開了，但你彆忘了主子是誰。”
袁問坐著副駕倒也挺舒服，至少可以刷刷手機，吃吃東西。
既然說到自力更生和省錢的事情，袁問正好查了查自己一月份的賬單。不查不知道，一查袁問臉都綠了。三亞的消費是到店付款，這個月才到自己賬上。給亓默準備的那套耳機設備和電腦自然是超級大頭，還有過年回家的亂七八糟的禮物。再加上自己在國內玩的那些股票基金，特彆是基金被套牢了不少。
”亓默，我要省錢了。”
“上個月花太多了，我也要省錢，我其實工資和你比還差了不少。”亓默也打算節約點了。
”好，我會儘快把你培養成老摳門怪的。”袁問說的自信滿滿。
“努力學習。”
”亓默，你能不能有空幫我瞅瞅我的基金，賠光了都。”
“我要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還上什麼班？這和讓你給我修電腦，有啥區彆。”
”也對哦。”
兩人就這麼一路聊著各種離譜的省錢方式，開回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