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肇事司機拍打著副駕駛的窗口。
剛才他開車分心玩手機,沒留意前麵還停了一台車,直接撞了上去。
幸好車速本來就比較慢,他的車頭凹了一點,被撞的車卻全然無虞。
宋竹秋被突如其來的力量一推,雖然力度很小,但她後背整個砸到了中央控製台,發出了沉悶的一聲。
於宋中校而言,察覺不到後方車輛是致命的,但凡她稍微留點心看後麵,都能發現那台車慢悠悠慢悠悠地撞上她們的車。
宋竹秋那注意力是全然被沈懷綠抓住了,容不下其他事情。
沈懷綠心疼地抱著宋竹秋,眼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她摸了摸宋竹秋的腦袋溫聲安慰道,“腦袋沒撞到吧?”
“沒有。”
“其他地方呢,背上讓我看看。”
宋竹秋摁住了沈懷綠的手,“阿懷,彆著急,沒事的。”
沈懷綠紅著眼眶,“我們先去醫院。”
沈懷綠和宋竹秋換了個位置。
宋竹秋安撫地抱了抱換到駕駛座的人,“阿懷,彆擔心,我能跑能跳的,沒什麼的。”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還下車跳了跳。
這時,後方車輛肇事司機急匆匆地跑來,臉色蒼白,一邊敲車窗一邊連聲道歉,“你沒事吧?”
沈懷綠透過微微降下的副駕駛車窗,冷冷地看了那司機一眼:“你跟著我們去醫院,後續事宜在醫院協商。”
說完,啟動,車速不低但駕駛穩重,沈懷綠心中默念著最快的路線開到醫院。
車燈在傍晚的暮色中投下長長的光束,車外的街燈逐漸稀疏,夜色中的樹影若隱若現
肇事司機被沈懷綠的眼神凍在原地,待沈懷綠起步,他才連忙回車跟上她們。
-
“沒事的啊,Alpha背後有點淤青,給你們開瓶藥回去揉幾天就好了。”醫生的聲音格外溫和。
“腦部和軀乾的拍片結果都顯示沒事,太太彆擔心。”
沈懷綠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鬆懈的笑,卻又因那聲“太太”而微微耳熱。
兩人並肩走出繁忙的檢查室,走廊裡回蕩著時不時傳來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忙碌的腳步聲。
宋竹秋笑嘻嘻地握住沈懷綠的手,眼底漫上點點星光,溫柔道:“沒事啦,放心吧阿懷。”
沈懷綠嗔怪地推了她一把,聲音低柔:“皮糙肉厚。”
宋竹秋佯裝疑惑,目光靈動,“是嗎?阿懷的就很是細膩光滑。”她擠擠眼,戲謔地看著沈懷綠。
沈懷綠錘了她一下,“滿口胡話。”聲音帶笑,顯得格外親昵。
宋竹秋笑,“哪裡,說的不是國語麼,哪能是胡話,那胡話該是這麼說的……”
她用西部邊疆幾種語言誇了一遍沈懷綠皮膚光滑細膩。
沈懷綠聽懂了其中一種,笑著鬨著說回梅院再教訓她。
“走吧,我們繼續玩,這種小事,阿懷不必掛懷。”
沈懷綠抓緊了她的手,聲音中滿是關心,“秋秋,你受傷,又怎能算小事。”
宋竹秋寵溺地看著她,“阿懷,傷也分輕重緩急,我這傷,晚點來醫院,怕是連痕跡都不曾見的著。”
沈懷綠:“……”
“可是阿懷,我很喜歡你緊張我的樣子,那模樣美極。”
沈懷綠戳了幾下宋竹秋的肩膀,“你說這話,是要來討糖吃?”
明知沈懷綠在擔心她的身體,還用言語逗弄沈懷綠,想看美人一笑。
宋竹秋眉角揚起,“謝阿懷賞~”
而後神色又恢複正經,聲音溫柔,“阿懷,謝謝你。”
謝謝你始終把我放在心上,為我的變化牽動著情緒。
沈懷綠站定,微微抬頭與宋竹秋對視,“秋秋,還記得你所說,不必見外?”
而後低歎一聲,“這話於你而言也適用。”
說完,佯裝傷感,“秋秋這般見外,夜晚是想分開睡麼?”
宋竹秋:“?!”
她好像在威脅我,不確定,再看看。
宋竹秋把沈懷綠扶到邊上的椅子坐下,而她蹲下,抬頭看沈懷綠。
神情嚴肅,“阿懷,那必須不行,我不跟你見外。”
沈懷綠笑著戳了戳她的臉。
“成交,秋秋不許反悔。”
宋竹秋卻笑沈懷綠太較真,明明她隻是在表達自己的欣喜,倒是被沈懷綠打成了‘見外’。
不過,分開睡麼,想都彆想。
沈懷綠憐愛地摸了摸宋竹秋腦袋。
陽光透過醫院大門玻璃照進地板上,帶來一絲不期而至的溫暖。
遠處的肇事司機給她們繳完費用,也不知該上前與否。
那倆看著就是一對,人家在說些體己話,他哪能打擾。
司機尷尬地站在十幾步開外的地方,捏著繳費單,目光遊移,不關注那對情侶,隻等著她倆聊完後喊他。
宋竹秋還想著繼續和沈懷綠逛逛九門鎮,“走吧,出來玩怎麼能待在醫院呢。”
她帶著沈懷綠走向司機。
司機發現,連忙把單子遞出去,“費用已經繳完,還有你們的車我看了完全沒刮痕,這是什麼車這麼強。”
宋家給宋竹秋開的車即便是一般品牌也是改裝過的。
宋竹秋和司機聊了兩句,司機是本地人,給宋竹秋推薦了幾個玩的地方。
這起‘車禍事件’了結,倆人重拾心情上車繼續遊玩。
……
倆人穿梭在超市的貨架上挑選帳篷、躺椅、食物等,隨後便去了司機推薦的小溪邊上露營。
樹木鬱鬱蔥蔥,溪水潺潺地拍打著岸邊的小石頭發出悅耳的“嘩嘩”聲,露營的人不多,環境清幽。
宋竹秋三兩下搭好了帳篷,又擺好桌椅食材,安裝碳爐。
還從車裡拿出了一台移動小空調免得悶到這個受不了熱的Omega。
炭火燒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果木碳燃起的薰香味。
網架掛上,貼上薄薄的肉片,瞬間發出“滋哇滋哇”的聲音,油珠在火光中迸裂開來,激起陣陣火星。
宋竹秋拿起冰桶裡的薄荷葉和檸檬片,放入搖杯內,又萃了一泡冷茶倒入,搖晃。
老師傅宋竹秋給沈懷綠調了杯清爽的水果萃茶。
沈懷綠輕輕啜飲了一口飲料,清爽香氣撲麵而來,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像隻慵懶的貓兒,斜躺在椅子上,看著貓奴才宋竹秋烤肉。
宋竹秋熟練地翻轉著烤架上的肉片,油珠子在火光中跳躍,發出誘人的滋啦聲,薄薄的肉很快成熟。
宋竹秋夾起熟肉,仔細地吹涼,而後服務周到地把肉直接喂進沈懷綠嘴裡。
沈懷綠咬了口,肉質鮮美,眼底儘是滿足。
宋竹秋也隨著沈懷綠而滿足,這就是她夢想的生活——大口吃肉,身邊還有香香軟軟的大美人給她照顧讓她儘情發揮。
要不是邊上有人,她還真想把沈懷綠抱到自己腿上坐著,一邊烤肉一邊貼貼,豈不樂哉。不過烤爐很熱,還是彆讓沈懷綠靠近了。
沈懷綠吃完一小塊肉,宋竹秋給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角。
她倚在一旁的躺椅上,眼神柔和地注視著宋竹秋,心中溫暖盈滿。
宋竹秋跟她閒聊:“阿懷,你們那偶像的節目怎麼樣了。”
“秋秋有關注?”
宋竹秋搖頭,她就是隨便找的話題,想和沈懷綠多說說話。
沈懷綠想了想道:“總決賽帶你去現場看看?”那也是兩個多月後的事情了,到時和宋竹秋就是名正言順的妻妻。
宋竹秋眼前一亮,“好啊!”而後又趕緊補充,“我的眼裡隻有阿懷。”
沈懷綠又捏宋竹秋臉,似是滿意地應了一聲,“嗯哼。”
宋竹秋和王哥測試軟件時就覺得闕安的舞蹈是最出色的,沒想到這人性子有點問題,走的竟是歪門邪道。
“阿懷,你們要捧幾個人出道呢?”
“保底三個。”
宋竹秋不是特彆懂這些,她隻覺得九個出道位,沈懷綠的公司隻占了三個,有點少。
“阿懷,經費充足嗎?”
“小宋總是要投資?”沈懷綠笑。
宋竹秋想了想賬戶裡的資金,“我有錢。”
沈懷綠笑得花枝亂顫,“秋秋,你養我啊。”
“沈總可不需要我養。”
“秋秋不負責了嗎?”沈懷綠叼著吸管,聲音模糊。
宋竹秋:“……”
這話是怎麼聊到這份上的。
宋竹秋堵了一塊水果到沈懷綠嘴裡,“阿懷又給我扣帽子。”
“我是說阿懷自食其力,不需依靠他人。”
沈懷綠勾著眉毛,挑了挑,眯起眼睛,“秋秋是‘彆人’嗎?”
宋竹秋:“!”
“當然不是了!”
又怕沈懷綠給她扣下一口鍋,她搶話道,“阿懷我養你。”
沈懷綠笑眯眯的,“謝謝秋秋,不過資金是不缺的,具體出道人數還得看觀眾的反饋,這出道位不是特彆值得砸錢。”
“為何?”
“市場現狀,女團的撈金能力相對一般,遠不及一部中上水平的IP劇,且上頭已經準備在這檔節目後下禁令了,這批出道的偶像生存空間會被進一步壓縮。”
宋竹秋了然,點點頭。
露營的溪邊沒有人,宋竹秋從車裡拿出兩雙未拆封的拖鞋,和沈懷綠各自換上,拉著沈懷綠去溪邊玩。
“秋秋好童趣。”
宋竹秋狠狠點頭,“我三歲零二百三十九個月。”
沈懷綠:“……”
兩人坐在溪邊一塊凸起的石頭上,脫鞋,小腿垂到石頭邊緣,雙腳浸著涼涼的溪水。
沈懷綠撩了一點水到宋竹秋腳背上。
宋竹秋雙腳夾住沈懷綠的腳,不讓她動,還用腳底蹭了蹭沈懷綠的腳背。
溫熱的觸感,夾雜著溪水的冰涼,沈懷綠顫了一下。
她把頭靠在宋竹秋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氣。
原本三三兩兩的露營人,像有下一個目的地一樣,稀稀疏疏地離去。
清幽的樹林裡,透涼的小溪邊上,隻剩璧人一對。
宋竹秋暗中觀察,終於等到人都離開,她把沈懷綠抱到了腿上坐著。
美名其曰:“阿懷,石頭涼,彆坐太久。”
沈懷綠伸手捏宋竹秋耳垂,揉了揉,嬌嗔道,“胡唚。”
宋竹秋耳垂被捏紅,透過林間散落的幾縷光線,像顆紅寶石一樣剔透。
沈懷綠玩得不亦樂乎,揉了又揉,看了又看,而後疼愛地用唇貼了貼。
宋竹秋摟著她腰部的手收緊,緊著嗓子,“阿懷,再揉下去,我們誰都不好受。”
沈懷綠不舍地收起動作,可惜了,隻是她也知道,宋竹秋這話不是嚇她。
她倆誰都有失控的可能,這荒郊野嶺的,還是彆上演這麼刺激的情節了。
沈懷綠慢慢地梳打著宋竹秋的背,讓她緩氣,待宋竹秋緩過來,沈懷綠笑著埋進她懷裡。
宋竹秋挑眉,把沈懷綠的腦袋捧出來問:“阿懷,不熱了麼?”
沈懷綠輕輕拍了幾下在她臉側的手,“也就是你這塊木頭才會覺得我熱。”
“我哪裡木頭了?”
“榆木疙瘩。”
宋竹秋佯裝呲牙咧嘴的樣子,“阿懷你再罵?”輕輕地撓了一下沈懷綠的癢癢肉,又把沈懷綠抱緊了。
“秋秋,現在學會欺負我了。”沈懷綠在她懷裡顫著。
宋竹秋委委屈屈,“是阿懷先說我木頭。”
沈懷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複製宋竹秋的進攻,撓了一下宋竹秋的癢癢肉。
宋竹秋是沒有癢癢肉的,可是原來的那個宋竹秋有。
於是宋竹秋在毫無防備之下被撓得渾身發抖。
腰腹重重一顫,後仰發力,滑下石頭,往溪流倒去。
千鈞一發之際,宋竹秋緊緊抱著被她‘拖累’的沈懷綠,護著她的腦袋和軀乾一起滑落。
下一秒,兩人躺進淺淺的溪流中,水深到宋竹秋的耳背,沈懷綠趴在宋竹秋身上,兩眼對視。
宋竹秋:“……”
沈懷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