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沈懷綠是在問她，會不會以後有比她關係更好的姐妹。
“謝謝，秋秋。”
沈懷綠在她下巴上蓋了個戳。
宋竹秋被勾得五迷三道，找不著北。
她挑起沈懷綠的下巴，學著沈懷綠蓋了個戳。
沈懷綠窩在她懷裡笑得花枝亂顫：“秋秋今晚又得睡不著了。”
宋竹秋：“！”
她有點害怕。
但抵不過她小姐妹的下巴香。
要是能每天香一下，宋竹秋願意換個作息。
當然，這種話，她也開不了口，直覺這種話還挺混蛋的。
她那張嘴說不過沈懷綠，於是轉移話題。
“阿懷，換身衣服，走吧。”
“秋秋給我挑一身。”
宋竹秋打開衣櫃。
她的衣服沈懷綠能穿下，她穿不下沈懷綠的，沈懷綠太瘦了，於是兩人的衣服都是分開放。
夜晚的風會涼，她挑了件她自己的絲質冰涼的白襯衫給沈懷綠，下身挑了條沈懷綠自己的西裝褲。
沈懷綠換上。
宋竹秋足足比她高了七八厘米。
衣袖偏長，沈懷綠讓宋竹秋給她往上疊了幾層。
下擺也長，沈懷綠自己紮了一邊進褲腰。
領口最上方的兩顆扣子打開，倒不是沈懷綠不想扣上。
Alpha胸圍偏小，沈懷綠就是穿上比她高的Alpha的襯衫，輪廓也被擠了出來。
形狀很好看。
宋竹秋給沈懷綠挽好袖子，呆呆地盯著看。
沈懷綠沒出聲提醒。
自家Alpha做事容易沉浸，工作如是，吃飯也是，看她亦然。
是個好習慣，她沒想給宋竹秋糾正。
耳根染了點紅。
宋竹秋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不禮貌舉動，火速移開眼睛，她還以為沈懷綠沒發現。
但宋竹秋記憶力很強，那一幕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宋竹秋甩甩腦袋，心裡對自己指指點點。
沈懷綠笑著挽宋竹秋的手臂，兩人一起出門。
嶺南的夜晚很熱鬨，街邊行人三三兩兩。
燒烤店老板雜技燒烤，一邊口頭上賣力宣傳著；小孩兒抓著熱乎乎的烤中翅，邊吹邊邊撕開肉，咬下去，發出了滿足的聲響；大人喝著啤酒，不時打個酒嗝，還要比誰更大聲，誰嗝得更像牛。
Omega挽著Alpha的手臂溫聲和Alpha討論著與京都全然不同的夜景。
“京都世家子弟從小學的東西很多，雖然有時間也能去很多地方旅遊，但都是一些奢華的地方。”
沈懷綠掰著手指給宋竹秋數她這二十多年學過什麼。
“阿懷可喜歡？”
“若問從前所學，喜歡。”
“阿懷喜歡便好。”
“你敷衍我。”
宋竹秋：“？”
“阿懷，我可沒有，能從小接觸喜歡的事情很幸福。阿懷很幸福，我為阿懷感到高興。”
“秋秋，你現在已經是在與我分享幸福。”
“我的榮幸？”
“你的調調起太高了。”
“那我欣然接受？”
“這才對嘛。”
沈懷綠腦袋貼著宋竹秋肩膀繼續道：“若問從前旅遊，那就一般。”
“很多地方都沒有京都的繁華，我看著更像一個土匪營寨建成的宮殿，有點滑稽。再呢，可能是文化的差異，有些東西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國人，我很難理解，父母教得最多的便是要尊重，此外我沒什麼彆的感受。”
宋竹秋溫柔的嗓音仿佛沾染了沈懷綠的整個夏天，“那今天？”
“很喜歡很喜歡。”
“為什麼？”
“秋秋，你這塊木頭。”
宋竹秋：“？”
沈懷綠沒解釋，宋竹秋也就沒追問下去。
宋竹秋總覺得女孩子還是有點神秘感比較好，就像她此刻聽不懂沈懷綠說話，但也依然喜歡這個小姐妹。
宋竹秋走著走著突然喊：“一二一，一二一。”
沈懷綠：“？”
Alpha步子邁得大，沈懷綠還被宋竹秋的正步帶得整個人往踉蹌。
宋竹秋正步踢起來，腿又長，沈懷綠可跟不上。
沈懷綠突發奇想，“秋秋有想過服役嗎？”
不奇怪沈懷綠會問出來這樣的話。
宋竹秋帶著回憶的微笑，找了個萬能借口：“這不還得接手宋氏，我去服役我爸得砍了我。”
沈懷綠嗔了她一眼，“我看宋伯父開明，你休要找借口搪塞我。”
宋竹秋苦笑了一下，這是她無法宣之於人的秘密。
沈懷綠沒怪她。
兩人找了一家人多的燒烤攤坐下，點好菜。
宋竹秋眼神亮晶晶地看著摞起的幾十箱啤酒。
“想喝？”
沈懷綠非常了解她每個眼神。
宋竹秋狠狠點頭。
但一個人喝沒意思。
宋竹秋真誠地邀請沈懷綠：“你陪我？”
沈懷綠想起兩人剛領證那會兒，她接過兩次醉酒的宋竹秋。
宋竹秋醉酒以後也很好照顧，不發酒瘋，就是偶爾不清醒，說點胡話。
宋竹秋喊了幾瓶，她沒想多喝，不知道麵前的人酒量如何。
“小宋總！！！”
還在嶺南出差的湯長興偶遇宋竹秋妻妻。
“宋夫人。”湯長興乾脆地打了聲招呼。
宋竹秋招呼湯長興：“坐，一起吃。”她又喊服務員點了幾個菜。
宋竹秋給沈懷綠介紹湯長興。
沈懷綠和湯長興握了握手：“工作上的事情還勞煩湯小姐多照顧秋秋。”
很有人妻Omega的感覺了。
宋竹秋撓撓頭。
湯長興大笑：“宋夫人，小宋總可是很聰明，學得又快。”
宋竹秋點頭：“有理。”
沈懷綠斜睨宋竹秋，沒在外人麵前駁木頭妻子的臉麵。
湯長興覺得她倆可太有意思了，又給沈懷綠說了宋竹秋在起火事件裡的表現，用了好幾個地道的英文單詞誇讚宋竹秋。
宋竹秋聽得耳熱。
她這麼強的嗎？
撓頭。
湯長興和沈懷綠一個像學校老師，一個像家長，話題圍著宋竹秋打轉。
服務員開始上菜，三人一邊吃一邊聊。
湯長興提起在海市那件事情：“說起來，小宋總還記不記得那個棒球帽女黑客？”
“嗯，有進展？”
“警方當時問了一棟樓的人都沒消息，網吧身份登記是個無關人員的信息，警察那邊懷疑是變裝。”
宋竹秋“謔”了一聲：“女裝大佬啊？”
“嗯，經過對比，篩選了出了八個符合監控記錄下身份特征的人。”
“有在住所裡找到變裝的衣物？”
“沒有。”
“扔了是吧？”
“對，警察發現這件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小區的垃圾當天清走，直接送到垃圾站，第二天送到垃圾站處理處，第三天那堆垃圾已經被垃圾站處理完了。”
宋竹秋疑惑：“不能通過走路姿勢辨認嗎？”
“問題是八個人都不符合。那監控下的‘女子’左腳走得稍重，右腳輕。典型的左撇子。”
宋竹秋：“那不可能啊，網吧的監控裡那女的還是用右手摸鼠標。這變不了吧？”
湯長興被宋竹秋提起了興致：“那為什麼左腳走得重？”
沈懷綠：“義肢有考慮過嗎？左腳為義肢。”
湯長興：“合理。”
宋竹秋誇了沈懷綠一句。
而後補充：“應該不是，我那天也看了監控，走路姿勢不像裝了個假肢一樣怪異。目前的義肢還沒先進到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那監控很模糊，我有兩個猜測，要麼她左腳綁了東西，還是重物，要麼她刻意在糾正用腳習慣。”
她繼續補充：“左腳綁了什麼這個我無法看出來。但如果是後一個猜測，此人很可能是個經常健身之人。
經常健身的人，重心腳為慣用手方向的腳，久之，膝蓋磨損會更加厲害，經常健身的人就會調整重心腳。
而你提到的走路姿勢都對不上號，這個還算容易理解，如果是調整了重心腳，那走路姿勢當然不同。”
湯長興驚歎，她翻著微信聊天記錄：“其中兩個嫌疑人有健身習慣，我問問隊長。”
話說著，湯長興就瘋狂按鍵。
宋竹秋喝著啤酒，給沈懷綠夾菜。
沈懷綠和宋竹秋輕輕碰了個杯。
湯長興：“……”
“隊長說，一個是普拉提教練，一個是長跑愛好者。抓到你了！”
“嗯哼，問問那個長跑愛好者吧。”
湯長興把宋竹秋的分析編輯成文字發給了隊長。
-
手機另一端的隊長：“！”
“A組全員，跟我去東二環建設三路雅業小區29棟2903抓人！”
“是！”
眾人到達2903門外。
一個穿著洛麗塔裙子的“女人”剛好開門出來扔外賣。
“！”
警察們：“！”
當場逮捕。
“姓名。”
那‘女人’夾著嗓音說話：“你不知道嘛，警官～”
“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棟輝煌。”
“年齡。”
“29歲。”
“性彆。”
“警官，你問心理性彆還是生理性彆？”
警官：“……”
“生理。”
“男。”
“說說上周四淩晨四點你去了哪。”
“網吧。”
“做什麼。”
“入侵海市交警網絡。”
“乾嘛了？”
“修改監控錄像片段。”
警官冷哼一聲：“上次排查詢問你怎麼不說。”
“那上次你們不是沒抓到我女裝嘛。”
“今天怎麼穿著女裝？”
“實在忍不住了警官，我一天男人都當不得。”
“為什麼要修改監控片段。”
“為財。”
“說清楚前因後果。”
“有人給了我30萬現金讓我幫他修改幾段海市監控，鏡頭號和時間都給我指得清清楚楚。”
“你和那人的聯係方式？”
“他用境外手機打給我的，我給你看。”
女裝大佬點開了通話記錄，裡麵有不同的境外手機號碼撥打記錄。
“對方有透露身份？”
“沒有。”
“對方的性彆？”
“用了變聲器。”
-
宋竹秋三人帶著耳機一起把警方發來的監控片段看了一遍。
沈懷綠狐疑：“你倆成警方編外人員了？”
湯長興笑：“我跟他們合作很多次，偶然間幫忙破了不少案子，隻是這次這個大家都沒什麼頭緒。”
“小宋總，你怎麼看？”
宋竹秋：“……”
這湯長興雖然嘴上叫她小宋總，但使喚她破案可是毫不手軟。
宋竹秋冷笑：“胡扯。”
沈懷綠和湯長興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宋竹秋當著湯長興的麵給沈懷綠剔了一塊烤魚肉，才緩緩開口。
湯長興：“？”
那我走？
她暗戳戳地發微信給蔣五讓她也來。
蔣五：“有吃的？”
湯長興：“小宋總買單。”
蔣五：“我來了！”
湯長興：“【分享位置】”
“記得我上次說的，根本沒攝像頭拍到女裝大佬的正臉和側臉？”
“嗯。”
“沿途行車記錄儀查了嗎？”
“也拍不到，但那是汽車離她都有點距離。”
宋竹秋笑：“哪那麼多巧合。”
“從網吧到小區門口，一公裡左右，路邊停的車可不少；人行道就三米寬，她一直都貼著商鋪門口走；路口有車，她連綠燈都不過在原地等著。
我並不相信，這樣會掩藏自己蹤跡的網絡黑客，會輕易暴露。”
宋竹秋補充：“警局有內鬼，應該是下令抓捕時被泄露了出去。那些警察是不是見人出了門就沒進去人家屋子裡看？”
“大小姐！大小姐夫人！好巧啊！”蔣五到了。
宋竹秋：“……”
沈懷綠：“……”
宋竹秋無語：“我剛說完沒那麼多巧合就來了個現成的案例。不巧，湯長興叫你出來的吧？”
蔣五眨眨眼。
“你剛才沒跟湯長興打招呼。”宋竹秋毫不留情地戳穿。
蔣五瞪了湯長興一眼：“都怪你。”
湯長興：“？”
不是你聞著食物的味道來的嗎？
宋竹秋微笑：“我剛隻是詐你。”
蔣五：“！”
湯長興：“！”
沈懷綠寵溺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