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南門語薇馬上要來了,鄔寒等紀封華回來就把人堵了。
“沒空踩點了啊,我師尊要來了,被逮住了也不太好。”
“禦獸門的客棧和我們隔著兩條街。”紀封華靠在一邊,懶懶散散有幾分像祁曦,“那什麼姓孫的好像是住二樓最邊上的房間。”
“他們今天請醫修治傷,我從樓下路過的時候好像看見那醫師在那間房間。”
鄔寒:你確實你是路過?
嘖,要不怎麼說你和小師叔是一對呢,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鄔寒惆悵:“我還想著等他好差不多了再打呢。”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紀封華抬眸看著他,“我猜你應該是有不少丹藥的吧。”
雖然是不缺,但給那個敗類用還是心疼啊,鄔寒咧嘴:“怎麼不用你的?”
紀封華理直氣壯:“我那是為睢陽秘境準備的。”
“……”好好好,難怪你和祁曦是一對。
“什麼時候去?”
“嗯……”鄔寒想了想,“今晚?”
“倒是可以,但是,我應該怎麼避開我師尊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鄔寒無語:“你坑我不是坑的挺好的嗎?怎麼支開小師叔就不會了?”
紀封華打量著他:“你能和我師尊比?”
“……過兩天長沂城會有為預祝睢陽秘境順利的燈會舉行,把人約出去。”
“揍個人再赴約來得及的。”
“燈會?”紀封華迷茫,不是你們都在睢陽秘境打開之前進行些什麼?這麼閒的嗎?
鄔寒給他解釋:“長沂城搞出來賺錢的,修士們也就參加一下圖個好兆頭而已。”
“行,知道了,到時候你通知我。”
“……”好好好,真的是和祁曦一模一樣。
協商完畢,兩人立馬分道揚鑣。
紀封華回房間,發現祁曦躺在床上正睡著,他輕手輕腳走過去心裡有些無奈——還說自己不困,補個覺就又睡到快下午了。
紀封華坐在床邊打量了好久,最後把目光移到祁曦的頭發上,自己被揉過那麼多次頭發,揉回去也不算過分吧。
這麼想紀封華也就這麼乾了,隻不過手才碰到就被人握住了手腕:“紀封華?”
可能是還沒睡醒,祁曦的聲音迷迷糊糊又帶著點低啞,紀封華突然覺得耳朵有些發熱,被他抓住的手腕皮膚也開始發燙。
還好祁曦抓的也不緊,他急忙抽回手:“師尊。”
聽見他的聲音祁曦才睜眼,眼神迷蒙:“回來了啊。”
可能是剛才的感覺就不對,紀封華聽著這話,莫名覺得裡麵好像帶了點……獨守空房的怨氣?
“嗯,剛回來。”紀封華應了之後,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師尊一個人無聊了?”
其實也情有可原,祁曦本來也不和人怎麼來往,弟子們和他都不太熟,自己又和顏雪悅出去了,祁曦無聊很正常。
這麼想著紀封華還有些自責起來,“是弟子沒考慮周全了。”
“?”
雖然沒理解紀封華的腦回路,不過不影響祁曦順著他的話發揮,“確實無聊。”
“剛才鄔寒師兄和我說,過幾天長沂城會為睢陽秘境開始祈福舉辦燈會,師尊要和我去看看嗎?”
聊了兩句祁曦腦子也清醒了,坐在床上盯著紀封華看,這小鬼什麼時候會主動約他了?
祁曦向來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和紀封華這關係……
就算是紀封華有好感,依紀封華現在的態度,也做不出主動約他去燈會的事。
“好。”
算了,無所謂,祁曦擺爛,難得紀封華會約他,不去可惜了。
“那就說定了,到時候弟子來叫師尊。”
“嗯。”
畢竟是兩人一間,祁曦睡了幾個時辰了也沒好意思接著賴在床上。
紀封華自覺把外袍給他拿來:“師尊是要去乾什麼嗎?”
“沒有。”祁曦搖頭,他還沒那麼勤快,“你說說你們都乾什麼去了吧。”
“對了,帶了符紙嗎?”
“帶了。”
紀封華跟著他坐下,取了一遝符紙放在桌子上:“師尊要畫符?”
"嗯,多準備一些給你備用。"
祁曦披著外袍坐下,找出符筆開始畫符:“你可以開始講了。”
“啊?好……”
其實陪女生逛街挺沒意思的,更彆說是陪兩個女生出去,紀封華講了幾句後發現根本沒什麼值得提起的。
他總不能和祁曦講他去禦獸門客棧外邊踩點去了吧。
祁曦笑出聲:“所以你出去走了半天一無所獲?”
倒也不是,但我不能和你講。
紀封華想。
“那不然下回師尊你陪我出去。”
祁曦手下一點不耽擱的畫著符,但還是語氣認真的應了:“好。”
紀封華雙手托著下巴在邊上看著他,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祁曦趁畫完符換符紙的功夫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在想師尊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實在不行……”
祁曦直接畫歪了一筆符紋,沒好氣的把那張報廢的符籙揉團扔向他,“你回頭去禁地冷靜一下慢慢想?”
“……”
很好,可以肯定這個確實是祁曦,紀封華慫的很快,“那還是算了吧。”
又菜又愛玩,祁曦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個詞。
真可惜,沒能有機會罰他去禁地麵壁。
兩人就這麼呆了一下午,紀封華詭異的發現自己就這麼乾坐著看祁曦畫符居然也不覺得無聊!
等到晚上,紀封華洗漱完坐在床上,終於是反應過來什麼了——
昨天晚上一心催祁曦睡覺是半點沒察覺,他現在猛的回神,不是,他和祁曦同床共枕?
等等,讓他緩緩,他和誰?誰和祁曦?
突然間有溫熱的手背貼上他的額頭,祁曦站在他麵前:“怎麼了?發什麼呆,不舒服?”
“沒有。”
紀封華想也不想往後躲,結果過於激動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後邊倒了。
得虧是祁曦反應快就直接攬過他的肩膀把人撈回懷裡。
好了,這下完了,還不如不避開呢。
呼吸間感受到的都是祁曦的氣息,還伴著絲絲淡香,紀封華崩潰的想到。
不由自主的,紀封華的腦子調出了前陣子的夢境:“……”想死。
祁曦開始迷茫,看剛才的動作紀封華好像是要避開他吧,這會把腦袋埋在他懷裡死活不肯抬頭是為什麼?
“師尊……”
“在,怎麼了?”祁曦抬手輕拍著他的背,溫聲哄著人,耐心至極。
祁曦開口的時候,紀封華好像突然想通了些什麼……
我好像對你起了覬覦之心,想讓你陪我逛街、想讓你陪我看燈會,不想你身邊有彆人陪著……
“沒事。”
甩開他那狗都不會信的“前世記憶”,祁曦雖然不經常和人社交,但其實對誰都挺好的,對自己也不算有什麼特彆。
“你也是不怕呼吸不過來。”
祁曦直接把人從懷裡拉了出來,“到底怎麼了?”
紀封華把臉都憋紅了,這幅模樣落在祁曦眼裡讓他把所有不耐壓了回去:“怎麼了,不開心和師尊說。”
紀封華看著他,不說話。
祁曦歎氣,直接妥協:“不說就不說吧,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或者你自己……”
“你自己早點想清楚。”
“好。”紀封華退到床裡側坐著,“師尊你早些休息吧,我還睡不著。”
祁曦的神色不明,眸子低垂叫人看不清裡麵的情緒:“祁安。”
【咋了,喊小爺什麼事?你倆最近數據不是挺穩……】
祁安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半晌他用懷疑人生的語氣開口,【這抽什麼風?】
“怎麼了?”
【紀封華好感度快滿了?出問題了?怎麼可能?不應該吧?你們人類有點奇怪了吧?】
聽著這話,祁曦抬眸再看向縮在角落裡的人:“好,知道了,沒你的事了。”
【……】你有病吧!?
真難辦,祁曦沉默的坐到他身邊。
“十七歲還在長身體呢,早點睡。你要是乾坐著的話,為師可就陪你坐到天明了。”
紀封華側首看著他,你看啊,這個人有時候總是溫柔的不像話。
他會在自己被欺負後毫不留情的去弄死那幾個雜役;
他會在自己禁閉的時候送吃食來;
他敢隨隨便便把本命劍給自己,敢在本命劍上讓自己打上印記;
他會很耐心的陪自己練劍;
他會為自己的睢陽秘境之行謀劃;
他會給自己熬藥膳,親手給自己做吃食;
他會為自己去黃泉鬼淵取劍,為此從沒被罰過的人得了一份不知期限的禁足令;
他會送自己珍貴的空間類靈寶;
他會特意給自己煉製劍鞘和符筆;
他會一遍遍的帶自己畫同一道符;
他能為了自己推遲閉關……
除了喜歡罰自己禁閉外,祁曦根本沒什麼不好。
所以現在自己看不得祁曦身邊沒人孤單清冷,也看不得祁曦身邊有其他人自己再無法參與其中。
難怪會有覬覦之心,這明明都怪祁曦。
哪是自己大逆不道貪心過多,明明是祁曦的問題。
短短一刹那,紀封華想了太多,最後他扯了扯祁曦的衣服,搖頭:“睡吧,師尊,弟子沒有事。”
“好。”
不想說祁曦也就不問,等紀封華躺下後他立馬伸手把人攔腰抱住,像是怕他半夜跑出去一樣,“睡吧。”
紀封華小心的伸出手:“嗯。”師尊,你可能對我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