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青禦宗的招新都是在九月,每年一月就是宗門大比,你們都給我好好準備啊。”
祁曦囑咐兩人,“給為師丟人了你們就不用回來了。”
紀封華還算老實的應了:“是,師尊。”
顏雪悅則是若有所思:“好的師尊,我現在就去找宗主收留。”
“……”
不止祁曦無語,紀封華眼裡都是驚訝。
祁曦簡單囑咐一句就打發他們離開,然後就打算找個地方擺爛,思考他的事情。
見他真的要去發呆了,這下子換顏雪悅無語:“師尊,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祁曦兩眼充斥著茫然,顏雪悅歎氣,“您再想想,肯定還有其它事情的。”
“哦對,三年才開放一次的睢陽秘境和我們宗門的招新時間差不多是能套上的。明年宗門大比,金丹以下弟子排名前三十的獎勵就是睢陽秘境的名額。”
祁曦被她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有這回事,顏雪悅去過一次她肯定是知道的,這主要是解釋給紀封華聽。
顏雪悅:“……”我累了,這個師尊有點難帶。
破罐子摔碎,顏雪悅也懶得給他留麵子了:“您今天早上應該要去找四長老拿符籙。”
祁曦:我想死一死。
“小悅兒你先給你師弟……師兄演示劍法吧,我過去一趟。”
*
“喲,看看誰來了。”南門語薇陰陽怪氣的開口,“小師弟今個怎麼還記得過來?”
“南門姐姐……我記得的,我隻是給弟子訓話一時錯過了時間。”祁曦這會求生欲極強,他還要靠南門語薇給他畫符籙呢。
“是,給弟子訓話,估計還是悅丫頭提醒你要過來。”南門語薇沒好氣地甩給他一遝符籙,“你是自己不會畫嘛?要來找我……”
“術業有專攻嘛。”祁曦笑吟吟接了,“南門姐姐彆生氣。”
一雙手伸過來給南門語薇揉太陽穴,來人看見祁曦,輕笑一聲像是挑刺一般開口:“小師叔,你新收的那弟子我前兩天撞見了,嗯……小師叔你有覺得他有哪裡不對嗎?”
“?”
“鄔寒前兩天說,那個紀封華的靈根好像有些不穩,頗為怪異。”南門語薇解釋道,“我沒注意過,不過阿寒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有空帶去給三師姐看看。”
他們的三師姐是個丹修——丹霞峰峰主紀涵容。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找他。”祁曦應得好好的,腳底抹油溜了——實在受不了這兩一言不合就開始秀恩愛的。
半道祁曦就轉去了丹霞峰找紀涵容谘詢:“紀姐姐,洗靈根會有什麼後遺症嘛?”
“嗯?”紀涵容黛眉微蹙,“洗靈根?”
祁曦看著她,認真點頭:“對,幫個人問問。”
“小師弟你是雜修,醫道你應該也是了解的,靈界洗靈根的辦法太少了,根本沒有足夠多的數據供我們參考。”
“但小師弟你要是問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做些分析,先說說情況吧。”
“唔……大概就是四靈根洗掉了兩條。”
“……”
紀涵容合理懷疑她這小師弟沒睡醒,但看模樣又不太像沒睡醒的樣子。
於是她琢磨了一會後謹慎開口,“洗靈丹珍貴無比,也隻能洗掉一條靈根。洗掉兩條的話,是不是用了什麼秘法……或者邪術禁術?”
“如果是秘法的話,後遺症我也不敢亂說,但如果是邪術禁術之類,那這後遺症可就不好說了,極有可能後麵就成了邪修……”
沒聽說過靈界有這方麵的秘法,紀涵容越想越覺得可能是邪術禁術之類,“小師弟,你是幫誰問?”
“……沒誰。”
你讓我再一次覺得靈心峰招進了一個麻煩。
相顧無言,祁曦溜了。
靈心峰上,顏雪悅拿著凝碧劍給紀封華演示劍法,一招一式都是心不在焉極其敷衍。
師尊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我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起!
紀封華心不在焉的看著,總感覺有什麼不一樣的,找不出來在哪,好煩。
這祁曦怎麼還沒回來?
“咳,紀封華!”
一聲嬌喝讓紀封華回了神,“怎麼了,師妹?”
“你還問我怎麼了,我給你演示劍法你居然走神?”少女質問他。
“……師妹誤會了,我已經學會了。”
“?!”顏雪悅本暗自竊喜自己抓到了他的錯處可以和師尊告狀了,結果紀封華說他會了?
她咬牙切齒:“來,你演示,你要是比劃不出來,我就讓師尊趕走你!”
“……”有一說一,上輩子祁曦對我雖然不怎麼樣,但該交的基礎都是……扔了本書讓我自己琢磨的。
雖然嚴格來看不太行,但糊弄糊弄顏雪悅還是可以的。
紀封華拿了宗門發的下品靈劍出來,先是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隨後行雲流水般自然的將顏雪悅剛才的劍法使了出來。
少年人身姿挺拔,舞劍的動作輕巧自若,偶爾因為生疏卡頓一會,但並不妨礙整體的流暢美觀。
破風聲陣陣響起,劍尖似乎在空中劃出了看不見的漣漪。
顏雪悅臉色不好看了,他還真的會,告狀計劃失敗!
“師妹,你好像很討厭我。”紀封華把劍背在身後,有些發愁。
“嗯,對。”顏雪悅毫不避諱,“你最好離師尊遠一點,彆讓我發現你對師尊不利!”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紀封華有些不解,明明兩人剛認識不久,他什麼動作都還沒有,顏雪悅怎麼會這麼排斥他?
思來想去,和上一世唯一不同的,就隻有她被祁曦收徒了,紀封華不由往祁曦身上懷疑,“師妹你是聽誰說我壞話了嗎?”
“沒有。”顏雪悅睨了他一眼,“彆想太多,還沒人閒的會來講你壞話,你以為你是誰?剛來就能惹大家注意討論?”
這話講得挺難聽的,但紀封華隻是皺了皺眉,沒什麼想解釋的意願。
紀封華莫名覺得她誤不誤會也不是那麼重要,這感覺挺奇怪的,但好像又有點理所當然。
“我找穆師兄練劍去了,你既然會了就自己練吧。”顏雪悅也沒什麼耐心,既然話都說出口了,那乾脆更直接一點。
紀封華奇怪於自己那一瞬間的想法,沒更多糾纏她,“我不會和師尊說的。”
“誰稀罕你保密。”
紀封華想著剛才的事,也沒心思練劍,揮劍的動作有氣無力。
“誰教你這麼練劍的?你師妹呢?”
紀封華聽見身後的聲音,突然精神了:“師尊。”
“你師妹呢?不是讓她教你?”
“師妹……找人去了。”紀封華聽他一直提起顏雪悅心裡有些怪異,“她,可能是不想教我吧。”
祁曦挑眉,“這樣啊。”
顏雪悅很快被叫了回來。
“師尊,我沒有!是他說他會了,我才去找穆師兄請教功課的。”顏雪悅氣鼓鼓的,這人怎麼倒打一耙呢,果真不是好人!
後者搖頭:“我沒有。”
“你跪好。”祁曦淡然開口,顏雪悅一懵,隨後反應過來他在和紀封華說話,“小悅兒你說吧,怎麼回事?”
“我有認真給他演示劍法的,但是他走神,他說他會了。”顏雪悅說的也算實事求是,“我還讓他演示給我看,我看他確實練的還行我才放心走的。”
祁曦托著下頜,淡漠的看向紀封華:“禁地麵壁七天。”
跪在下方的人驚愕抬首,許是表現的太過明顯,祁曦問道,“可有異議?”
“弟子知道了。”
紀封華應了,他也不知道剛才的錯愕從何而來,畢竟上輩子祁曦因為各種人的告狀不問緣由的關自己禁閉這種事情屢見不鮮,自己怎麼突然會不習慣了呢?
何來的驚愕?
紀封華往禁地過去,自嘲般想。
“可滿意了?”祁曦問她。
顏雪悅支支吾吾:“師尊,其實我沒想讓你罰他的。”
禁地那地方靈氣稀薄,連基本的修煉都供不起,環境又冷又清,讓人不舒服。
“你去修煉吧。”
祁曦打發走她,把手支在太陽穴邊上,閉眼開始假寐——好像有哪裡不對啊,明明已經把一切都策劃好了,為什麼紀封華一出現,計劃就被打亂了?
好像……似曾相識,卻故人不知。
完了,閉關幾年腦子出問題了,自己是穿書啊!哪來的似曾相識。
估計是最近為了籌劃紀封華的事太傷神了,去休息下吧。
祁曦沒想通,隻能把原因扯到這原因上了,轉回房間裡去休息。
祁曦閉著眼躺到了下午,就是睡不著,坐在床邊想了想,他開口問:“小安子?”
【在的,宿主大人】
“能把紀封華的喜好忌口查出來嗎?”
【?】
祁曦像是在自言自語,“他還沒築基,沒辟穀……禁地沒有吃食的,他剛來也不會有人過去看望送東西……”
祁安:宿主你到底是為什麼堅持著不換路線?
“祁安?在嗎?答話?”
【抱歉宿主大人,不行】
“嗯。”意料之中。
祁曦乾脆下山了一趟,青月城畢竟是青禦宗眼皮子底下的城池,安全有保障,來往的人也多,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不知道該買些什麼回去,祁曦漫無目的的轉悠著,路過糕點鋪時,他停下腳步。
“公子要些什麼?”
聞著很不錯,祁曦掃了一眼:“都要一份吧。”
“好嘞。”
“不甜的不要。”祁曦看他熟練的包裝,突然開口。
“公子放心,我們家的糕點都是絕對的鬆軟香甜。”
“是甜的就行。”祁曦接過他遞過來的糕點,隨手扔了一塊上品靈石。
*
“誌叔。”
守著青禦宗禁地的是祁朝祁曦的叔父,祁誌,是位合體期的大佬,也是青禦宗的底牌之一。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隻默默守著禁地,隻在很久之前收過一個弟子——名字叫任逸,這個弟子還不記在青禦宗裡。
從祁曦有記憶開始,這兩人就守在這裡了。
“你怎麼過來了?”祁誌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口問了一句。
“我還能來乾嘛,裡麵那個是我徒弟。”祁曦苦哈哈開口。
站在祁誌邊上的任逸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警覺開口:“師兄我們先說好,七天禁閉是你親口說的,我們青禦宗沒有提前接人的說法。”
“我知道。”祁曦點頭,把手上提著的酒壺遞給祁誌,“給您的。”
然後祁曦摸出了一個低階納戒,給了任逸,低聲道,“紀封華沒辟穀,我給他買了些吃食,裡麵還有些靈石讓他吸收。”
祁誌灌了一口酒,明顯是不願摻話。
任逸點頭:“嗯,好。不過師兄你是長老,過來的話可以直接進去看看的,不必由人轉交。”
“關係不好,也不用告訴他是我送的。”
祁曦有點鬱悶,自從想到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就怎麼也放不下,最後隻好過來送東西了。